機場大廳裏,飛機的轟鳴聲不時傳來,午夜的機場很是冷清,隻有廣播裏播放的航班提示分外清晰。落地的玻璃窗之外,是無盡的夜色,濃得不見月色,更看不清自己的心。
距離登機還有些時間,張年涼遞給了她一瓶水,動作紳士得無可挑剔,似乎剛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似的。
“對不起……”喬初垂目,長發垂落下來,擋住了她的神情。手中的那瓶水傳來冰涼的觸感,卻讓她沒來由的覺得放鬆了下來。
張年涼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潤好聽,“小初,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所以,不必道歉。隻是,你還沒有給我一個答案,不是嗎?”
對上他帶著清淺笑意的眸子,喬初如鯁在喉。她明白他的心意,但自己的心卻很亂,一片混沌裏,在電話響起之後,竟然選擇了逃離。
她並非一定要今晚走,補拍的部分也不會因為自己今天的積極而事半功倍,她也知道,張年涼沒有戳破自己的狼狽。從初識到現在,她受了他太多的照顧,他正直體貼,麵對自己時更是紳士溫柔,這樣的他,或許真的適合過一輩子。
但就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起碼他下跪的那一刻,她隻有滿心的慌張。有時候她會想,自己對於張年涼,是否或許殘忍和無情,甚至連考慮的心思都不曾有過。
“年涼,這一次回來之後,我給你我的答案。”她的心思百轉千回,說出口時不過是這樣的一句簡單的話。說實在的,她真的需要時間去冷靜,去試著接納。
抵達劇組之時已是破曉之時,因為需要補拍的戲份實在是耽誤不得,她隨意的裹著棉服在劇組的躺椅上淺睡了兩個小時以後,便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裏。
“初姐,這是下一場的劇本,剛剛改動了一些。距離你的拍攝還有一個小時,你熟悉熟悉。”小孟將薄薄的幾頁紙放在梳妝台上,正由著化妝師上眼妝的喬初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有些疲倦的應了一聲。
待換好一身單薄的裙裝出來之後,正好上一場戲已經結束。這次的戲份是一場打戲,在武術指導老師簡單的指導過後,喬初便站定在機位麵前,等待著開拍。
劇中和她搭檔的男演員與她貼背而站,幾個舉著長槍的男人將兩人團團圍住,尖銳的長矛對準了他們,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台詞無非是放些狠話,隨著其中一個人的出擊,打戲正式開始。那人的長矛直搗喬初命門而來,隻見她一個仰麵彎腰,堪堪躲過。剛剛站定,右側的人又是一記銀光閃過,她飛快的旋身,裙角被劃破一絲。
一切都按照著武術指導的編排進行著,喬初配合著男演員,一守一攻之間,三兩個人已經趴下。此時,一記長矛對準了男演員的脖頸而去,喬初回身一踢,卻不想偏差了幾分,隻覺得小腿一涼,她也一個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一條血紅的劃痕觸目驚心的出現在她的小腿上,滲出來的血液染紅了白裙的一角。在場的工作人員悉數圍了上來,喬初咬著牙笑笑,一場打戲被自己搞砸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