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都知道了。"避開關於離開的事情,喬初的聲音有些發顫,她不敢去看喬振東即將露出的震驚神色,"關於我是私生女的事情。"

握著自己的手驟然收緊,仿佛連空氣也跟著凝固了起來,喬振東陷入巨大的驚動中。他艱難的開口,氣息紊亂不堪,"你,你說什麼?"

"上次您住院的時候,爸,對不起。那時候一聲不響的離開,是小初不孝。"喬初抬手抹了一把淚,一頭撲進了喬振東的懷裏。

對於父親,這個記憶裏時而嚴厲時而柔和的親人,是她留學國外時最想念的人之一。雖然她從來不明白父母為什麼對姐姐很是偏愛,但她也沒有怨怪過他們。這些日子裏,喬初不停的問自己,撇開那些上一輩的過往,自己對這個父親的親情到底是幾分?

答案是百分百,從得知重病消息的那一刻,她更加確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猶豫不決。那一刻,自己的腦子裏隻有兩個字,回國!

"是爸對不起你,小初,看在我病到這個份兒上,你願意原諒爸爸嗎?"喬振東心裏也是忍不住的內疚,但對於喬初的親生母親,他並不打算提及,那些年輕時候的糊塗事,現在都報應在了自己身上,不是嗎?

"爸爸直到自己錯得離譜,可也知道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對於你,爸爸是無法補償了,那份正式的遺囑裏寫了你的名字,等到我……"

"爸,別說了!"喬初淚流不止,她不管什麼遺囑不遺囑的,聽著父親這副口吻,自己的心就像被揪住一般的疼,讓她喘不過氣來。

後來,喬初離開了醫院。這一次的見麵,儼然成了他們父女兩人的秘密,隨著夕陽的沉淪,就這樣被掩埋在時光裏。林曼青必定是厭惡自己的,甚至於從小送自己出國的主意都是她出的。哪怕知曉這些,她最怕的卻仍舊是母親嫌惡自己的目光。

飛機降落,喬初跟張年涼在I市短暫的逗留之後便飛到了A市。張年涼看著一路消沉的喬初,提出了請她吃火鍋的提議,雖然她興致不高,但他也不會讓她餓著肚子。

雖然已過十點,但火鍋店的生意也十分火熱,或許是因為處在商業中心的地段。換下了惹眼的墨鏡,喬初扒拉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給自己戴上。加之厚重的齊劉海,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呆愣的職場新人,懵懵懂懂的。

撿了個屏風後麵的位子坐下,不久,熱氣騰騰的鴛鴦鍋便被端了上來。張年涼吃得不辣,他慢條斯理的將菜下到紅湯裏,自己卻隻是偶爾動動筷子,大部分時候,都在替喬初涮著。

店裏的冷氣開得很足,一天沒怎麼進食的喬初這會兒食指大動,一頓下來吃了不少。等兩人走出火鍋店的時候,偌大的商場已經冷清了不少。出於慎重,她仍舊戴上了口罩,張年涼瞅了她一眼,然後誇張的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