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打扮,活脫脫一個流感病人啊。別過來啊,我怕被你傳染。"難得見到張年涼這副毒舌樣,喬初都被他逗樂了,作勢就要朝他跑去。

張年涼佯裝害怕的便躲邊往旋轉門走去,他的步子不快,但喬初怎麼也追不上,隻能在後麵恨恨的瞪著他。之前怎麼沒發現張年涼的嘴這麼毒,人這麼不穩重?

看著喬初心情稍微好了些,張年涼滿意的勾了勾唇,放慢了腳步讓喬初追了上來。小跑了一會兒,喬初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商場的旋轉門就在眼前了,張年涼轉身之時卻差點撞上一個人。

"抱歉,先生。"張年涼為自己的冒失道歉,眼前的一行人中,為首的男人一身白襯衫陪著西褲,平整的西裝搭在臂彎處,領口開了兩個扣子,典型的商務裝扮。

"莫總,沒事吧?"男人身旁一個經理模樣的中年男人點頭哈腰的詢問著,甚至還有些不滿的看了張年涼一眼。看起來,這個男人來頭不小。

正想著,喬初的手卻勾上了自己的臂彎,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他側目,隻見她低垂著頭,整張臉幾乎埋進脖子裏去,半個身子躲在自己身後。透過她搭在自己臂上的手,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緊張。

莫行聲淡然的瞥了一眼張年涼和喬初,用朗潤的聲音跟張年涼也說了聲抱歉,便被那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簇擁著離開了。

喬初飛快的扯著張年涼離開,真是見了鬼了,自己這剛回國,怎麼該遇到的不該遇到的全被自己偶遇了?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啊?但想著莫行聲似乎沒有認出自己,她也暗暗的送了一口氣。

這邊,被徐經理領著往樓上走的莫行聲突然頓住了腳步,幾個人紛紛停下腳步,跟著莫行聲往回望去。旋轉門處空無一人,而門外,是無邊的夜色。

"阿遠,查個人。"莫行聲將監控視頻裏張年涼和喬初的錄像截圖發給了厲遠。他將身子陷進沙發裏,煙草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包間,是巧合嗎?

方才不經意的一瞥,其實並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那搭在男人臂彎處的素白柔荑上的一顆烏痣,分明跟喬初手上的位置是一致的。素來敏銳的觀察力和驚人的記憶力讓自己片刻之後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曾經跟喬初有過幾次接觸,這個細節他的潛意識裏是注意到了的。他反複幾次播放攝像,心裏的疑惑更加濃重。

不多時,厲遠來了電話,"那個男人叫張年涼,是第十九屆國際物理學術峰會的會員。而那個女人,是喬初沒錯。"

繞是莫行聲一向冷靜的自製力,也被驚得正坐了起來。這麼說,那個女人根本沒死!他的心裏幾種情緒紛雜著,有不解、憤恨,但又有一絲欣喜。

安禾接到莫行聲的電話之時,她正在陽台上修剪著盆栽。聽著大洋對案傳來的那個讓她焦慮的消息,握著剪刀的手一狠,開得正好的梔子就被懶腰剪斷,無聲的落在玻璃桌麵上,再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