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躊躇了一下,男人一向敏銳,不知道他能看出多少來,可許見卻將是沒發覺似的,直接把手中的一大疊紙遞給了他。
“走一趟吧,散散心。”1
林初提起箱子起身跟了上去,留下辦公室裏麵一臉擔憂的小靈通和二少爺。
“你怎麼看?”二少爺問。
小靈通翻了個白眼,“用眼睛看……!你也知道首席的性格,咱們這樣肯定是問不出來的,別白費力氣了。”
“那、那你說怎麼辦吧!咱們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讓我來想想辦法。”她沉吟了片刻,“下個月咱們不是有新年晚會麼?到時候準備點什麼驚喜吧。”
“我看夠嗆。”二少爺聳了聳肩。
這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出著主意,那邊林初坐上了許見的車才發現景澄也在。
青年顯然顯得十分疲憊,或許昨晚一晚都沒有合眼。
許見體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遞上一罐紅牛,“路上睡會兒吧,這會路上有點堵車,可能要一個小時的樣子。”
“沒事,我怕一下睡死了,我吹吹風就好。”
景澄的話讓車裏的氣氛更加沉默了,隻有暖風在呼呼的吹著,可林初心裏卻在吹著西北風。
許見從後視鏡裏麵瞥了後座上的女人一眼,靜了一小會開口,“今天早上有群眾報警,說有人在幸福小區發現有人跳樓。”
“你覺得其實有內情?”林初問。
如果是單純的跳樓,他一般在勘查之後就準備結案了,一定是許見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叫她過去。
男人咂了咂嘴,“直覺嘛,是個女孩抱著孩子跳樓,她隻有十多歲,這麼早就有孩子了不正常。”
現場早就聚滿了人,林初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曹若男——那個曾經到鑒定中心去做親子鑒定的家長。
隻見她木木的坐在地上,身邊蓋了一大塊防水布,依稀能看到周圍的噴濺血跡,林初心裏一沉,她知道跳樓的是誰了。
“曹姐,曹姐?”林初一連叫了好幾聲她都沒有回應,木愣愣的,像是被抽幹了靈魂的殼子。
女人驀然覺得心疼,她失去自己最親的人時,也是這樣,宛若行屍走肉。
那個時候無數人對她說節哀順變,可是這對於失去了至親之人的人來說,隻不過是隔靴搔癢罷了。
曹若男木木的坐在女兒的屍體旁邊,臉色慘白,嘴唇扇動不知道說些什麼,圍觀的人群又是唏噓又是拍照的,一時間這裏比菜市場還熱鬧。
“若男、若男啊!”一個女人好不容易撥開圍觀的人群進來,她一看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曹若男就不禁歎了口氣,“你快起來,這個天氣地上涼,坐久了對身體不好。”
林初認出她就是白月月的母親,友好的跟她打了聲招呼,曹若男對於她的話尚且有些反應,在白媽媽的勸道下才肯到旁邊的小棚子裏休息,女人這才得以拿開防水布開始自己的工作。
女孩是從旁邊這棟居民樓樓頂上墜落下來的,身體各部分是粉碎性骨折,符合自然墜落的特征,林初一邊錄音筆記錄口述,一邊不停的在女孩身上探索著。
和她一起摔下來的還有那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此時血肉模糊,就像是一個肉餅似的,饒是林初也覺得胃裏有些翻騰。
等她做完記錄後,許見過來問,“有發現嗎?”
林初收拾好東西搖了搖頭,“一切正常。”
男人顯然還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她覺得有些奇怪了,“許隊長,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有什麼就直接說吧。”
他沒直接回答,點了根煙,然後衝她說:“走,我們去樓上看看。”
這是一棟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修建的居民樓,不高,隻有六層樓的樣子,樓頂的欄杆十分低矮,但是欄杆和他們之間還有個深深的水槽,也最大範圍的杜絕了不小心摔下去的可能性。
林初小心翼翼的翻過水槽走到從發現屍體的方向往下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暗色。
“我聽鄰居說,那個女孩精神失常,一直由她媽媽照顧,昨晚她媽媽出門去了,拜托鄰居早上過去幫女兒做飯,鄰居早上才發現的屍體。”
隨著許見悠悠的語氣,林初也驀然覺得不對。
上次曹若男帶著曹晴晴去鑒定中心,顯然女孩根本沒有自理能力,那她為什麼要把女兒和孫子扔在屋子裏不管呢?
還是說有什麼別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