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燁心下微微沉了沉,原想伸手扶起蘇玉璿,但最終還是縮回了手來,將目光轉至別處,“但即便是如此你也斷然不該以這種方式來騙朕。你身為皇後,理應以身作則。”
“而今你卻假借病痛的名義叫朕來見你,倘若讓人知曉,後宮妃嬪皆效仿於你,你叫朕到時如何收場?”
“皇上乃一國之君,肩負重責,臣妾本不該要求你什麼。可這後宮妃嬪眾多,皇上卻隻顧著專寵一人……”
蘇玉璿一臉的幽怨,又直視向蕭雲燁的冷眼,醞釀了片刻方才接著說道:“容臣妾說一句大不敬之言,皇上這麼做,叫後宮其他的姐妹乃至臣妾與那守寡的婦人又有何分別?”
“放肆!”
蕭雲燁顯然被那句話給激怒,冷然叱道。
“方才皇上說,臣妾應以身作則。可皇上可曾想過,臣妾縱然貴為皇後,擁有無上尊寵,但說到底臣妾也不過是個女人。臣妾想要的,無非就是能夠與夫君經常相見罷了!”
蘇玉璿越往後說便越是激動,以至於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皇上且捫心自問,自你登基以來,除了那未央宮,你可曾還去過別處?”
蕭雲燁瞳孔微縮,似是有所觸動,薄唇微張,欲要開口,卻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蘇玉璿還是不依不饒,拉起蕭雲燁的衣袖一晃,“眾姐妹來長秋宮請安時,一致讓臣妾來央求皇上要雨露均沾,若皇上仍執意專寵淑妃,叫臣妾如何給後宮的姐妹交代?!”
他徹底愣住,冰冷的視線摻雜了一絲不忍,單手把蘇玉璿拉了起來,伸手擦去了她淌下的淚痕。
“朕知道了。”
蘇玉璿原本強硬的態度,霎時軟了下來,可蕭雲燁輕柔的動作,還是讓她略微有些受驚。
身子微顫地往後縮了縮,“皇、皇上……”
然而這溫存卻猶如曇花一現,很快,蕭雲燁便收回了手去,平靜開口:“但樞兒如今懷有身孕,朕不能不顧。”
蘇玉璿一怔,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淒冷笑著,“淑妃妹妹懷有身孕,皇上說不得不顧,那臣妾呢?臣妾肚子裏懷的,難道就不是皇上的骨肉了麼?”
“人人都知道,淑妃曾是賢王蕭雲墨的發妻!”蘇玉璿直言不諱的提出了這個令蕭雲燁深惡痛絕的名字。
果然,蕭雲燁麵色霎時陰沉了下來,深如寒潭的眼底晦暗不明,那怒火卻就蘊含在這眼裏,一旦爆發,便會將人燒成灰燼。
蘇玉璿克製住心底的恐懼,鎮定自若地問道:“淑妃妹妹曾與那人相處整整十年,皇上又可否能夠保證,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定不會是——”
“夠了!”
蕭雲燁嗬斥住了蘇玉璿的話,“朕早已經派禦醫推算過日子,她懷的,那的確是朕的孩子。”
蘇玉璿嘴邊劃過一抹譏誚,“那倘若禦醫推算的日子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