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地用薄衾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悶悶地說道,“你們先出去,我想靜靜。”
正當我羞憤交加鬱猝不已之際,小野邁著小短腿,穿過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飛奔至臥榻之側,隔著一層薄薄的被衾,奶聲奶氣地安慰著我,“北璃王不怕,在小野心中,你比九天玄女還要美。”
她輕手輕腳地坐在臥榻之側,旋即將小肉手探入薄衾之中,不動聲色地給我遞上了一塊方糖,“北璃王人美心善,笑起來比蜜糖還甜。”
“謝謝。”
事實上,我並非因為被容忌一嘴“毀”掉的臉而忿忿不已,我隻是因為被這麼多人瞧見了臉上的紅痕覺得丟麵子而已。
再怎麼說,我也是北璃王,眼下又接手了南羌,若是讓人得知我被容忌“折磨”成這樣,還怎麼在這高手如雲的虛無界大陸立足?
不過話說回來,小野當真是深得我心。她年紀雖小,卻極懂人情世故。對一個人好,便掏心掏肺,義無反顧。
待所有人全被容忌轟出寢殿,我這才從薄衾中探出大半個頭。
“歌兒,可否同我說說,這幾日都發生了些什麼?”
看著胡子拉碴麵容憔悴的容忌,我心中怒氣全消,隻餘下心疼,“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才滿千歲的你,將我的唇啃成了驢腚。”
容忌自責不已,“疼不疼?”
“不疼。”
我搖了搖頭,輕靠在容忌懷中,“雖然很多事情記不太清,但我猶記得剛穿越回數萬年前的仙界時心中的惶恐不安。我好怕再也回不來,好怕好怕。”
“笨蛋,即便你回不來,我也會跋山涉水去找你。”容忌說著,轉而將崆峒印呈於掌心。
我悄然拽緊容忌的胳膊,心有餘悸道,“將這玩意兒丟遠些,我可不願再與你分開。”
“別怕。崆峒印隻是被有心人做了手腳,如今我已將其恢複如初。倘若你再不回來,我便緊隨你的步伐,回到過去將你擒回。”容忌信誓旦旦道。
“可知是何人動了手腳?”
“暫無頭緒。”容忌如是說道。
我原以為在崆峒印上做手腳之人,不是卑鄙齷齪的封於,就是陰險毒辣的葉修。
但憑時間推斷,他們二人的嫌疑極低。
先說封於,自上回被容忌重傷過後就一直躲在水中月中休養生息。據線人來報,這段時間的封於,跟個恪守本分的閨閣小姐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再說葉修,楚荷於不日前為他誕下麟兒,四海之士紛紛趕赴西越王宮慶賀西越儲君的誕生。而葉修身為西越之王,近段時間必然疲於應付四海來客,根本沒有精力去算計他人,也沒有時間潛入北璃行偷雞摸狗之事。
“對了,華清近況如何?”我突然想起久未蒙麵的華清,不知為何,直覺上我總覺是華清在崆峒印上做了手腳。
但無憑無據的,我也不好一口咬定是她。
畢竟,她除卻在我體內放置了可窺視人心的靈蟲外,並未做過其他傷害我之事。
至於羌門村慘案,總有一天我會尋她問個明白。
最關鍵的是,她遠赴南羌親手救活了花芯。這份恩情,我當為花芯銘記於心。
“去過南羌,除此之外,並無異動。”容忌如是答道。
罷了,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眼下既找不到關鍵性證據,何必胡思亂想庸人自擾?
我如是想著,倏爾抬手輕觸著容忌唇上微紮的細碎茸毛。
“容忌,可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我神色揶揄地瞅著胡子拉碴但卻別有一番風情的容忌,心猿意馬。
“一生一世一雙人。”容忌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微微挑眉,咬牙切齒,尾音陡然轉高,“你是不是想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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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問題:
容甜甜為什麼想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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