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之後,他審慎言之,“不止如此。你走火入魔之後為禍蒼生,東臨王為救世力挽狂瀾,以斬天劍貫穿你的喉頭,將你親手斬殺。”
祁汜聞言,單手緊攥著他葉修前襟,厲聲逼問道,“你聽誰說的?”
“父王臨了前為虛無界大陸卜的卦,結局正是如此。”葉修信誓旦旦地說道。
容忌麵無表情地說道,“無稽之談。”
“祁汜,讓開。”我手持軒轅劍,劍鋒直指葉修眉心。
“歌兒,朕除了他,什麼都沒了。”祁汜略帶歉疚地說道,“從今往後,若是阿修敢踏出西越王宮一步,朕必打斷他的雙腿。若是他再為害蒼生,朕必定手刃阿修給萬民一個交代。這一次,放過他吧。”
我本不願就此放過葉修,但祁汜對我恩重如山,眼下又以血肉之軀擋在葉修麵前,使得我不得不做出妥協。
“葉修,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任何一絲錯處!”我冷睨了一眼卑躬屈膝的葉修,心有不甘,猛衝上前,朝著他心口狠踹了一腳。
容忌見狀,長臂一撈,將我牢牢禁錮在懷中,“乖,古戰場要塌了,不宜在此處久留。”
待容忌前腳將我強行拖出帝陵,帝陵便轟然坍塌。
回眸之際,我仍忿忿不平道,“殺千刀的葉修,一個大老爺們兒,竟兜著祁汜的腿撒嬌乞憐,臭不要臉。”
“歌兒,你是在吃葉修的醋?”容忌挑眉,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我。
“沒有的事。”我見容忌麵色冷沉,隻得把心中不快壓下,再不去提祁汜不明事理包庇葉修一事。
容忌聞言,就此作罷。
回北璃的路上,他數度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性子急,原想直截了當地詢問他為何事憂心,顧盼間見沐著夕陽餘光熠熠生輝的他,十分不爭氣地又被美色所惑。
心動,不如行動。
荒郊野外,夕陽東下,很快便是良辰美景。
嘿嘿嘿……
一想到此,我興奮地搓著雙手,一腳踩上他的鞋麵,伸長了脖子去夠他的唇,“想吃甜甜。”
他刻意揚著下巴,躲過我的突襲,“尚未回宮,矜持一些。”
“回了宮,還需要吃你麼?美貌王夫招手即來!”我不滿地撅了撅嘴,“容忌,你這是第二次拒絕我了。”
“暗處十來個八荒小鬼,歌兒沒察覺到?”容忌悄聲地在我耳邊低語。
聞言,我乍然從他身上彈開,恰似無意地掃向容忌身後婆娑樹影,心情尤為不爽,“何方小鬼在此造次?”
“小娘子,是我。”
一陣窸窣響聲從容忌身後細碎暗影中傳出,不多時,一身著豔紅喜服頭戴高帽的小鬼滿臉堆笑,卷著冗長的細舌,朝我施施然走來。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仿若與我十分熟稔一般,看得我渾身發毛。
我下意識地往容忌身後躲著,“容忌,你可別誤會。我不認識這個小鬼兒,絕不可能背著你紅杏爬牆。”
容忌默默汗顏,“歌兒,這是白無常。”
白無常?
我揉了揉眼,盯著白無常看了好久,這才信了容忌的話,輕聲嘀咕道,“平白無故的,穿什麼紅衣?我還以為過往當惡鬼時結識的姘夫找上門了呢!”
“你說什麼?”容忌劍眉倒豎,語調高揚,周身火氣上漲。
白無常極有眼力勁兒,見容忌麵色不善,連連蹦躂上前,向我們呈上兩份喜帖,“今夜子時,鬼王娶妻。鬼王特命小的們將喜帖給二位送去。”
“師兄娶妻?”
“正是。鬼王妃嬌俏美豔,鬼王寵愛不休呢。”白無常神色揶揄,說到興頭上,竟還紅了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