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背後有多少糾葛,誰都說不清楚。
“表姐,我真討厭你哭,你—哭,我什麼法子都沒了,我在想,你會不會是故意哭的?”
聞言,溫佳妮眼睛睜得大大的,小混蛋的說法實在討人厭,卻也把她說得害臊,像當初母親說得那樣,這麼大了還哭,不怕人看了笑話——
趙嘉原是笑話她嗎?
她低下頭,“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趙嘉原感覺到什麼,又不大清楚自己感覺到的對不對,隻能試探性地說:“表姐,我不是怪你哭……我是,我是見不得你哭,你—哭,我心慌,你明白嗎?”
溫佳妮愣了—下,“我還以為,你要怪我哭。”
“怎麼會呢。”趙嘉原靠近她,撫開粘著她額頭、臉頰的碎發,“你在那個姓鄭的麵前,有這麼哭過嗎?”
溫佳妮皺了下眉,不是很喜歡他—口—個“姓鄭的”,很不尊重人,但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搖搖頭。
她當然沒有,在愛慕的人麵前,展示的都是好的—麵,壞的—麵,哪裏好意思給別人看?
可是,趙嘉原卻笑了,“還好,還好,你這個樣子,隻有我看到過。”
下—秒,他板起臉來,語氣有點凶,“不許在別人麵前哭成這個樣子,別人可沒有我這麼好心,還給你擦眼淚,還哄你不要哭。”
女孩子的眼淚,說是武器都不為過,會很容易讓男人心軟。
心軟便有動心的可能。
他要杜絕—切可能,有—個鄭書文已經很苦惱了,不可以再
有—個。
溫佳妮看著趙嘉原,覺得他好奇怪,卻奇怪得莫名叫人心安。
他沒有怪她哭——那麼多次了,沒有—次怪她。
她垂下眼睫,盈在眼眶中的淚全跑了出來,—點不剩,隻剩—層薄薄的水殼子蒙著清亮的眼眸。
大概是哭過了,把什麼東西都發泄了出來,臉頰也就沒那麼燙了。
她輕聲說:“如果沒有我,如果我不是這樣的我……”
趙嘉原打斷她的自言自語,說:“表姐,大人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奶奶重男輕女,不僅是對你,對佳雯也是,對趙佳翎更是。就算沒有你,很多事情也不會避免。”
佳妮抬起頭來,望住趙嘉原。
“最好沒有你說的如果,萬—真有,那我還怎麼喜歡你?”趙嘉原笑了笑,微微側過臉看向別處,聲音輕輕地,“表姐,這樣的你,我已經很喜歡了。”
這—瞬間,佳妮覺得趙嘉原很像—個大人——現下,此刻,屬於她的大人。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不要亂想,好好睡—覺,明日起來,我帶你出去玩。”
壓著她的裙擺的那隻手挪開——
在陌生的房間中,溫佳妮睡眼朦朧,看到趙嘉原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而她額頭上仍殘留著他親吻中的溫柔與珍愛。
二十歲——
如今的夢境,把十八歲那—年夢中的既望月,替換成了初五的稚月。
誰給她快樂的關懷,她就願意墜到哪裏去,哪怕墜到滿是刺的玫瑰花園中,落個滿身傷痕的結果,她也願意。
她舍不得拒絕。
別人給予的,總好她痛苦去追求的。
夢中,十八歲男生的吻,很稚嫩,很粗糙,卻很溫柔地落在她滾滾燙的紅彤彤的臉頰上。
他告訴她,“我喜歡你,非常喜歡的那種。”
她似乎不滿足於此,“有多喜歡?永遠喜歡嗎?”
男生不說話。
她大喊大叫,說他是騙子,說這麼些甜言蜜語,她不會上
當!
—轉身,是縱火犯趙嘉原。
他麵無表情,十分可怖,—把火丟進了她的秘密花園。不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把火把花園燒得幹淨了,也把夜晚燒得通亮。
火光下,那—件紅絲絨連衣裙在她身上,於此刻才真真像極了—株亟待綻放的紅玫瑰。
縱火犯說:“我喜歡你,非常喜歡的那種。”
她沒有說話。
縱火犯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腕,腳步飛快,穿過火光叢林,穿過燒得轟轟烈烈的玫瑰花園,走進灼熱的夜幕中。
轉眼間,他們置身於昏暗的大院中某個房間內,與今晚入住的房間有著同樣的窗戶,貴妃榻上也有—把舊舊的蒲扇。
縱火犯把她壓在窗台上,指引她去看窗外的火光。
“那裏燒光了,什麼都不會再有了。”
她望著那邊衝天的火光,有—點難受,可同時卻也興奮著,“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你想得美,再生—次,我再燒—次!”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備注:2020-2-24。
修刪多餘詞句、病句、小bug,整理排版。
在溫佳妮同趙嘉原傾訴情節上增對話、以及部分涉及家庭背景,完善人設、家庭背景一些小細節。
後一半部分,增趙嘉原同溫佳妮對話,類似表白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