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點差異,揚不敢找晉軍打探,他尋找其他的聯軍士兵,比如,長期跟晉軍並肩作戰的衛國軍隊。
衛兵聽說揚現在正在跟隨新軍一同訓練時,臉上露出同情的笑容,問:“兄弟,吃苦了吧?晉國四軍中,數魏氏的軍隊與趙氏的軍隊訓練最嚴苛。而這兩支軍隊當中,又數趙氏的訓練任務最沉重,他們每天早晨要繞城跑步,號角吹得震天響,皮鞭抽得讓我們都睡不成懶覺……啥,你就在趙軍啊,嗯,你的運氣可真夠差的……
不過,趙軍的夥食不錯,聽說他們的正卒每天有一斤肉配給,人吃肉都吃得膩了,見了肉都想扔……他奶奶的!我還聽說,趙兵的裝備最好,因為趙氏一貫窮,領民人口在幾大家族中最少,所以趙氏把武士看的像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砸鍋賣鐵也要給士兵裝上烏龜殼,所以曆次戰鬥趙兵傷亡最輕,這一點可是聞名列國的。
你待在趙兵裏,至少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了。趙家宗主絕不會讓自己的士兵白白送命……哈哈,你們不是每天都在練跑步麼?人都說這練得是逃命的本領。趙氏能跑,有一個笑話說趙兵的速度,說:當你追趕趙兵的時候,先是覺得劍能砍上對方。可當你抽出劍來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們之間的距離必須用弓箭才能夠得上……但等你準備好弓箭的時候,地平線上已經看不見趙兵的背影了。”
衛國士兵說的話雖然刻薄,但揚從衛國士兵的嘴裏,聽到了幾個信息:裝備好,訓練苦,吃得好,善逃跑。
可這些還不能打動揚的心。
隨後,晉國的後勤部隊到了,部分後勤兵替換了服役期滿的輔助兵,原本那名追求揚母親的趙氏老兵也在其中。但是,這名老兵臨走前發覺揚拒絕的態度不再那麼堅定,他樂顛顛地去領主帳篷裏轉了一圈,又留了下來,看來,他打算繼續努力,完成傳遞家業的願望。
隨後,各國輔助兵的任務繁重起來,城外劃分了各國負責的領地,輔助兵負責在這裏開墾農田,播種糧食——聽那位老兵說,這項任務已經不再由趙氏宗主負責,趙氏宗主已經將後勤工作移交另一位晉國將領,自己轉而負責軍事上的新任務。
揚對於晉人的工作交接沒有太多的感覺,如果不是老兵告訴他真相,他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差異。稍後,揚心裏直感慨:晉國的人才真多啊,那位總是笑眯眯的趙氏領主,能輕易攻破了許國國都。在揚看來,此人的本事至少比自己的國君大,但晉軍似乎隨便找一個人來接替他,成績都沒什麼兩樣。
多年之後,揚才知道,接替趙武的可不是隨便人,那是晉國的“第二才子”士匄。
揚感覺不到變化,是因為他依舊在新軍裏——他們這支許國軍隊命運已經決定,將由趙武完整吞下。
所以,趙武已經慢慢的提高他們的待遇——晉國新來的補給部隊中,有七成的人員是東郭離帶領的趙氏羨餘(補充兵),他們帶來了充足的補給物資,不久,許兵也獲得了新的鎧甲與武器。當然,許兵獲得鎧甲與武器都是便宜貨,比如鎧甲隻是木甲。
新的鎧甲武器拿到手,讓揚感覺到一絲大戰來臨的氣氛,他心中正在忐忑間,那位追求母親的趙氏老兵直入許國營中,遞上相應軍符,要求帶走揚。
揚心中滿腹不滿,但他不敢對一個晉人發脾氣,隻好悶悶不樂的隨著老兵穿越大營,來到城中的高台前,來到趙氏宗主的府邸門口,求見趙氏宗主。
趙氏宗主住在城中心高台的第一層,這個位置也顯示了趙氏在整個聯軍中的位置。高台第二層是三國聯軍統帥和全軍副帥士匄居住的地方。再往上,高台最高一層,居住著聯軍統帥荀罌和他的幕僚班子……以及隨軍的占卜師。
似乎誰都不願意居住在最下層,連魏絳都不太樂意來這一層辦公,於是整個土築高台的底層,就由趙武和他的幕僚占據了絕大部分空間,此處來來往往的人,基本是趙氏的武士。
一名走過揚身邊的趙氏高級武士,看到揚身邊的那個老頭,兩者似乎認識,那名高級武士打招呼:“河老,等著求見呐?”
說罷,他打量著河老身邊的揚:“兒子找見了?不錯,不錯,身體還算不錯。不過,大概是從小沒有吃好,瘦得跟豆芽菜似地,想當內宅武士,恐怕這輩子沒希望了。”
“河老”就是揚身邊的那位老兵,揚到今天才知道,這位老人名叫“河”。
河老笑著,指一指屋裏頭:“家主正在議事,我自家那點小事,不敢打攪家主,還是等一會兒。”
那武士點點頭,隨即邁步走進屋裏。此時,屋裏正傳來一位中年大叔的聲音——揚並不知道,這個聲音屬於聯軍統帥荀罌:“……必須在十日內動手。剛才傳來消息:我們走後,魯國國君(魯襄公)到新田城‘聽成(聽候霸主布置工作)’,他借機請求我晉國同意把鄫國作為自己的屬國。
一開始我們國君不同意,但魯國正卿孟獻子強烈要求,寡君也就同意了——魯國人可能是認為到自己侍奉晉國有功,希望獲得獎勵。說實話,他們也應該獲得一些獎勵。
你們知道,宗主國對屬國有保護的義務,一旦鄫國歸屬魯國,我們晉國就不再承擔庇護義務。但魯國有能力保護鄫國嘛?果然,這個答案來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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