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楚九歌問著，目光卻是落在那個孩子身上，繾綣難掩。
“一開始。”溫晝喉頭一陣苦澀，看著楚九歌臉上沉靜的麵容，心中更是猶如一把把利刃插著。
楚九歌兀自發著怔，沒有再問，或許也無需再問了。
一開始……
畢竟從一開始，溫晝就是秦蕭何派來的人啊……
而那個孩子……
楚九歌看著他，他的容貌同楚九歌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像極了楚九歌。
而其他，卻是同秦蕭何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沒錯，這個孩子便是楚九歌和秦蕭何的孩子，那個本應該死在楚九歌手上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當年，楚九歌想要逃離皇宮的計劃被人告破，在當時的眾人眼中，她還是個有孕在身的人，卻不知道，那時的她，早就服用了催產藥，將孩子生了下來。
她在離開之前，便將出生的孩子交給了溫晝，讓他帶走，而眾人看到的孕肚，也不過是她做出的假象。
那時真的做到這件事時，楚九歌得意極了，她甚至在想，看，秦蕭何，終於有一件事我騙過了你，可是現在看來，秦蕭何也早就知道，不過是陪著她演了唱戲，看著她洋洋自得。
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的秦蕭何，牽著孩子走到了楚九歌身邊：“九歌，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還在，我們也還在。”
楚九歌看著他，而後看向眼前瞪著圓滾滾無辜雙目的孩子，輕笑出聲：“秦蕭何，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了？”
楚九歌譏嘲的看著他，一雙朱唇，卻是吐著最最寒涼的話：“他活著又如何？秦蕭何，你莫不是忘了，我從來都知曉他的存在，但卻從沒想過要同你重歸於好。你真的以為孩子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阻礙麼？我告訴你，從來不是。我隻是……不愛你了。”
四個字，將秦蕭何剛剛所有的運籌帷幄擊了個粉碎，他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
楚九歌……不愛他了！
這與他來說，無異於是最大的傷害。
“……沒關係，九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秦蕭何嘴角強牽起一抹笑，溫聲說著，像極了當年他們剛成婚時的溫柔繾綣。
可是楚九歌已經不稀罕了。
她隻是淡漠的掃過，而後伸手拉過眼前的孩子，抬手拂過他的雙目道：“這雙眼，真是像極了楚家的人。”
“你有名字了麼？”楚九歌問道。
孩子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溫晝開口道：“九歌，名字還未取，要不你來定吧。”
楚九歌恍若未曾聽見，隻是看著孩子，而後陡然笑出了聲：“不如就叫你不追吧。過往已爾爾，來日不可追。”
一句話，再一次的將秦蕭何打入了深淵。
不可追……楚九歌是早就給他們之間定了結局麼？
秦蕭何正在愣神，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驚呼，那是溫晝的聲音。
他回神去看，可眼前觸及的卻是滿目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