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槍炮聲連連,高雄彪騎馬奔了虛水河東岸的唐家莊……
“唐叔,躍龍……”
高雄彪想到唐嘉中和薛靜怡雙雙犧牲,吳先生卻一直將秘密捂著,心中便是一陣揪痛,一見到唐老爺和唐躍龍,為掩飾情緒,便提說樂州城被攻打之事……
“仗打了兩天了……”唐老爺不無憂慮地說,“聽說,這夥當兵的頭目,就是當年的煞氣王。”
“高伯伯,我爹和我娘,是不是也在打仗?”唐躍龍說,“要是他們把隊伍領過來,看誰敢包圍樂州城?”
高雄彪摸著唐躍龍的腦袋,“躍龍,等仗打完了,你爹娘就回來了……”
“騙子,你這個騙子!”
高雄彪和唐老爺正在商量守城之事,卻見唐慧卿披頭散發地衝了過來,一把揪住高雄彪的衣服,連拉帶拽,“騙子,你給我說,嘉中和靜怡,是不是早就死了?我娘都被氣死了,你還要來騙?”
自從盧恩成死後,唐慧卿回了娘家,人就變得越來越沉默,終於,瘋掉了。
唐慧卿被丫鬟架著走了,邊走邊仍嘶吼著,“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害死嘉中,害死靜怡,害死了我娘,害死恩成……”
“老爺,不好了,煞氣王的兵要過河了……”忽然有家丁趕來報告。
高雄彪一聽,掏出雙槍,將唐家家丁召集一處,吩咐他們分成兩路,一路佯裝守虛水河木橋,一路掩護唐家人朝北撤離……
“躍龍,快,快去龍衣房,把那些龍衣都抱出來……”
倉惶忙亂之中,唐老爺仍牽掛著那些顏色各異,尺寸有別的各種龍衣。
“爺,別管啦,龍衣可以再做的,命就一條……”唐躍龍使勁拽住唐老爺的袖子,連連將其朝一邊拉……
高雄彪帶領唐家人,且戰且退,退至謝家井,忽聞官道上一陣馬蹄聲傳來……
是高新權率領高家堡的兵勇們,趕來馳援樂州城了。
“新權……”
“堡主,真的是你啊?”
高新權和高雄彪多年未見,興奮不已,借著相逢之豪情,猛攻整編團,使得煞氣王又顯被動……
盧家大院。
侯今春攛掇了一幫親信,決計要打開城門,向煞氣王投降!
禾巧站在前院院壩裏,指著侯今春大罵,“姓侯的,盧家待你如何,你心裏清楚得很!你真要當喂不熟的白眼狼嗎?”
“這仗沒法打,耗到頭,全都得死!”
侯今春起初是辯解的語氣,說著說著,語氣中竟透露著不陰不陽,“別人為啥攻城?還不就為了陳叫山!誰知道陳叫山現在哪裏,是死是活,我們犯得著這麼死守嗎?”
“你……”
禾巧手指侯今春,氣得差一點暈過去……
“大娘……”誌雁見禾巧氣得不輕,正要跑過去扶禾巧,卻被侯今春搶上一步,死死地卡住了脖子……
“放開誌雁!”
“放開我妹妹!”
誌凱和誌榮、誌勝原本抬了裝土的麻袋,要壘到城牆上去,忽見誌雁被侯今春挾持,便齊齊大吼大喊著……
“城裏有多少子彈?你們瘋了嗎?再不開城投降,全他娘的死……”
侯今春用胳膊緊緊卡著誌雁的脖子,聲嘶力竭地大喊,“告訴常海明,開城門,快去!再磨唧,我掐死她……”
芸鳳、秋雲、二老夫人、魏客首、毛蛋、杏兒、楊翰傑、柳郎中等人,看著侯今春挾持著誌雁,心皆揪緊,卻又束手無策——為了守城,所有的槍支彈藥,全運往城牆,如今,仗打得火熱,沒有槍,誰能奈何侯今春?
“嗡——”
忽地飛來一把斧頭,不偏不倚,正正從侯今春的後頸窩劈砍進去,侯今春腦袋開花,身子一歪,倒下去了……
飛擲斧頭的,是王鐵漢!
王鐵漢跑過來,扶起驚懼未定的誌雁,“四小姐,別怕,別怕……”
誌勝疾步跑過來,從侯今春腦袋上抽下斧頭,照著侯今春的身上,一陣瘋狂劈斬,砍得血肉飛濺,骨屑紛紛,“我讓你咒我爹,我讓你咒我爹……”
當天傍晚時分,姚秉儒與羅明寬,又帶領太極灣、野狼嶺的眾多兄弟,乘了順風順水船,滿載槍炮,亦趕來馳援樂州城……
高雄彪指揮幾路人馬,有序配合,逐節還擊,整編團頹勢盡現,煞氣王見情勢不妙,急令,“撤,先撤——”
煞氣王帶領整編團殘部,朝洋州方向逃去……
高雄彪率領姚秉儒、高新權、羅明寬,常海明,欲乘勢追擊,唐老爺忙勸,“窮寇不可追呀!”
“忘恩負義的小人,縱逃必殺!”
高雄彪翻身上馬,雙槍一高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