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陳叫山聽完受傷女學生的哭訴,與自己腦海中的推斷分析,進行著勾連、融彙,有兩個關鍵點,已然被鎖定——“六號倉房”、“留著中分頭的盧先生”……
聯合大學的幾位男同學,看著陳叫山,嘴巴動了幾動,似有許多話要說,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在他們心中,陳叫山,陳先生,是渾身上下皆奔蕩著淋漓正氣,心懷家國,胸存大誌,愛憎分明,大仁大義,果敢決絕的英雄!
第一,陳先生是斷斷不會授意手下人,做這等齷齪可憎之事的!
第二,既然已經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先生一定會給聯合大學一個交代,絕不會讓受辱而死的女同學,死不瞑目,芳魂飄零……
那麼,還能說什麼呢?還能去質詢什麼?
而幾個女同學早已經淚流滿麵,一個個哭得身搖發顫,“陳先生,陳先生,你一定要嚴懲凶手啊……”
“陳先生,我們同學不能白白受辱而死啊……”
陳叫山咬咬牙根,低著頭,胸膛中猶若岩漿在一下下跳蕩著,奔湧著……
“你們幾個一組,送同學們安全返回學校,其餘的人,跟我走——”
陳叫山交代完畢,大手一揮,率領兄弟,縱馬疾馳……
……………………
話說起先,楊順成一夥人,騎馬離了七裏溝溝口,朝北而行,奔出一段路,楊順成輕勒韁繩,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嘴裏嘟囔著,“怎就這麼點兒背?真他娘的……”
聽見楊順成這般懊惱頹喪的話,六號倉房的其餘之人,望著無邊茫茫夜海,也忽然有了一種“不曉前路於何處”的感覺來,一種隱隱的恐懼之感,猶如潮水,慢慢升湧,似要將每一個人吞沒……
“大哥,那女學生如果腿腳麻利,操近道的話,鬧不好,現在已經回了古路壩了……”
“咱們現在咋辦呀?千不該,萬不該,又撞見了會長,扯白都不好扯了……”
楊順成將馬鞭在馬屁股上一抽,“走,先上前麵那山上去……”
楊順成領著一眾兄弟,策馬奔至前麵一山坡下,下馬,牽著馬,從一盤山小道,向山上走去……
走至山頂平闊處,一陣冷風襲來,每個人都打了一個寒噤,有一人便提醒說,“大哥,咱就在這兒過夜?”
此際,楊順成心中也亂得很,使勁地揉了揉太陽穴,下午喝到肚子裏的酒,已徹底散了酒性,如今眾人心中,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大哥,要我說,咱先回倉房去吧!”一個兄弟建議說,“這兒啥都沒有,咱耗不下去呀,肚子餓了咋辦?”
“大哥,咱回倉房去帶些東西,趁早開溜吧!”另一兄弟說,“要不然,天一亮,想跑都不好跑了……”
“要不,咱回城裏,去找盧先生,看盧先生有啥辦法……”
“找他頂什麼用?他說話能比會長管用嗎?”
“不找他咋辦?要不是他攛掇,咱也不會鬧出人命來啊……”
“你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