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演武場的位置,正好在寨子之後,正對著糧倉!

糧倉的位置藏得這麼縝密,想來對出入的人必然都是嚴加把守的,施韻舟就趕緊小心地又溜了出去,卻又不小心撞到一個低垂著頭沒注意看路的匪賊。

那匪賊一看是六子先是慌了一下,但發現他並沒有發作,才稍稍放心下來,許是覺得此人雖然陰狠好居功,但除了功勞以外的事,他倒是不屑打小報告的,就拉著他吐了幾句牢騷。

這個匪賊今天是去暗影臥房裏打掃衛生的,他原本是挑著暗影不在屋子裏的時間去打掃的,但偏偏就是那麼背時,遇上了暗影回自己的臥房,而且就待在那也不出房間了。

山寨上下所有匪賊對於暗影無疑是敬畏的,就生怕在他眼皮子低下做事出了紕漏,因此這匪賊越想越緊張,動作越來越僵硬,手一抖,不小心把書架子上一個小匣子掃落在地。

木匣子的邊角上都訂上了保護邊角的鐵片,這麼樣一個小匣子掉到地上的動靜不可謂不大,就在這匪賊著急忙慌要撿起小匣子的時候卻被暗影怒斥著趕了出來。

那小匣子被摔鬆了匣子上的扣,從裏頭摔出一角白紙,看起來像是信一樣的,那匪賊還納悶著為這麼個匣子氣成這樣,怕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吧,還嘟囔著那樣要緊的東西收起來多好,省得讓去打掃的人給碰壞了。

這匪賊也就是心底不安隨口嘟囔的牢騷,實際上要真是碰壞了他屋裏的什麼,每天誰到他屋裏打掃的又不是查不出來,再者說,知道暗影有多可怕還敢碰壞他東西,隻怕這人不是傻的就是上趕著送死的。

說了半天,這匪賊似乎終於強壓下心底的不安,再看“小六”雙手枕著頭斜倚在那,既不看他也不給他任何回應,小心翼翼地問他能否幫他保守秘密,施韻舟根據那小六可能有的反應,就那麼晾了他一會,晾得他強壓下去的不安又快升上來時,才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目送那千恩萬謝的小匪賊離開,施韻舟不由挑了眉,這家夥倒是給他送來了個有用的信息。

要不說他運氣不錯呢,既想到了怎麼給山寨製造亂子,又找到了極有可能是信匣子存放的房間,就不需要他去暗影辦事的地方和臥房兩處碰運氣了,也讓他到時撤離出去能多幾分安全。

施韻舟解下腰間六子的名牌,下意識伸手撫了撫懷裏藏另一塊名牌的地方,看了一眼還沒人回來的空蕩蕩的房間,他趕緊就著燈火看柳玉竹昨晚讓人送來的紙條。

看完了紙條,柳玉竹提筆正要寫紙條,那糧倉倒是能讓他帶去的暗衛隊配合著弄出些動靜出來做掩護,但秋離突然進屋來叫她。

正廳莫雲璿正坐在那裏等她,端著茶盞正抿了一口,手邊還放著一個木牌子,看起來跟齊老六交出來的木牌差不多少。

柳玉竹有些疑惑,上前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坐在她邊上:“這是齊老六的名牌嗎?怎麼還留在這裏,沒送出去嗎?”

莫雲璿下巴指了指那牌子,示意她拿去看看,就端著茶盞繼續品著茶。

柳玉竹拿起木牌,朝上的那麵刻的字是落鳳寨,但反麵就不是令字,而是獵豹的名號,頓時驚訝地抬頭看向她:“這牌子?”

“很驚訝是吧?”莫雲璿放下茶盞看著她,“我也挺驚訝的,因為這牌子是何承恩拿出來的,說是第二次遇襲時交手,後來收拾戰場時撿到的,就收著當做戰利品了。”

何承恩是個念舊的人,有時候屋裏會留著些他走鏢時得來的戰利品。但走鏢一般都是規劃好安全的路線,在盡量不損失戰力且保護好雇主的情況下行進,因此偶爾才有遇到流匪與之交手的時候,家裏戰利品不算多,也隻是留了些小玩意給家裏的孩子把玩。

雖說抓出了齊老六這個裏應外合的眼線,但並不能確認隻有他一個,在這樣的情況下,莫家與柳玉竹一行人還是防著這些鏢師們的,而這其中,何承恩根據之前的分析來看,倒算是嫌疑相對較小的一個。

因此,在他們都不知道齊老六的真正去向之時,突然得知了齊老六先行歸家,卻與妻女在外偶遇流匪身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