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前的一個小夥頭上裹著繃帶,似乎隻是簡易包紮了一下,傷處還滲出血來,蒼白的麵色無可奈何的神情,搖了搖頭下令前行,一行人又帶著那哀戚的神色進了城,而那三個纏著官兵的鏢師也跟著車隊進去了。

官兵本來以為這群人進去了他就解脫了,卻不想接踵而來的民眾的指責更是讓他萬分難熬。

媽呀,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城門口的喧鬧傳得很快,一行人在進莫家之前就已經傳得滿城沸沸揚揚,這就是柳玉竹要的效果。

莫雲璿看了她的一出戲,實在覺得有趣得緊,又不由好奇問她:“你怎麼哭出來的?看你哭的那樣子,我都要心疼了。”

柳玉竹從腰間摸出一小瓶藥粉,無辜地吐了吐舌頭:“本來吧,代入這個角色的想法的話,這麼悲壯的故事,要哭出來也難,但是我怕笑場,隻能用點藥粉,畢竟這是場需要一場過的戲碼啊。”

莫雲璿笑得有些無奈,柳玉竹偶爾會說一些新奇的名詞,好歹多少聽得懂,也就不多問她,隻是道:“回去啊,可得先去見一見我父母才行,你也得跟著我一起,畢竟是你出的主意,否則讓他們二老擔心呢。”

“必須的。”柳玉竹拍了拍她的肩頭。

一行人在打理的時候,確實有包紮一些受傷的鏢師身上的傷口,清掉了身上的卻不好清理衣服上的血跡,索性留著,更有些衝擊力,除此之外還包紮了一些不需要包紮的傷口,讓整支鏢隊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

釣魚嘛,誰不會呢?

不過……

柳玉竹看向莫雲璿:“在城門口演的那出戲,幾乎是砸了你的名聲。雖說這些個老百姓的最喜歡這種桃色八卦,但……到底事關你的清譽啊。”

即便莫雲璿聽了她的計劃之後爽快地答應下來,但她還是不能理解她這般爽快的理由。她自認是個做事不會後悔的人,到底還是好奇她這麼做的原因。

莫雲璿看出她眼底的擔憂,心下一暖,笑道:“我啊,早前跟你說什麼感情事也是隨口說說的,沒有多在意,且你也說了,這隻是一出戲,是真是假隻有身在其中才能知曉。如果我的意中人因為這等事就能厭棄了我,那這樣的人,我莫雲璿也不屑與他白頭到老。”說到最後,倒是顯出她幾分霸氣出來。

柳玉竹不由暗自讚歎,這樣的女子若是放在現代倒也不足為奇,現代人隻要是明理的,能做到這樣理智成熟並不難,難的是一個身處思想落後的古代裏還能生出這樣一個奇女子,這倒是讓柳玉竹起了幾分與她深交的心思。

就在兩人閑談之間,車隊也不停歇地往城裏最繁華的街道駛去。

富麗堂皇,金玉滿屋,一個女子坐在外間椅子上聽著下人的回報,當聽到城門口那出戲時不由勾起了嘴角,朱唇輕啟,隻撇下一個“賞”字,迎著下人的千恩萬謝頭也不回地進了裏屋。

誰不知道她趙沁茹賞罰分明,雖說罰是罰得最重,但賞也是賞得最闊氣的,也讓那些個下人更樂得來替她跑腿。

一想到計劃竟能如此順利,再一想那莫嘉嘉最敬仰的小姑姑名聲掃地,她那一臉的驕傲要碎得渣也不剩,趙沁茹就禁不住大笑出聲。

狂啊!傲啊!等你那引以為傲的小姑姑名聲毀得一塌糊塗,甚至把你狂傲資本的莫家毀得不敢見人,我就不信你還能這樣為所欲為!

累了一天,終於見到了床,柳玉竹半趴在床畔,幾乎累癱過去。

方才那莫家家主發了好大的脾氣,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家主,那架勢嚇得她立時頭皮發麻,不過也還好莫雲璿並沒有出事,莫家家主才稍微冷靜下來,但名聲到底是毀了,急得那莫家主母攥著帕子直掉眼淚,還是莫雲璿出麵說她有自己的打算,他們夫妻倆才放心下來。

別的不說,光莫雲璿提出要經商、並且真的在這兩三年裏闖出一片天來,就足以讓他們對她的能力放心。

不過也好在當時她去同莫雲璿混熟了,這才能順勢抱上莫家的大腿,否則光是要同那人精一樣的老家主談條件就夠她頭疼的了。

施韻舟接連兩天沒有練功,怕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又僵了身子,趁著夜色去借了莫家的木樁練上一會,就讓秋離先打了水給柳玉竹洗漱準備休息,所以秋離端著水盆進來時就看見柳玉竹半趴在床畔的樣子,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