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地牢裏的兩人都有些瘮得慌,隻覺得柳玉竹那個笑容十分滲人。

施韻舟見刺客的臉色已經不好,連忙接著柳玉竹的話說道:“你能問得出就問,不拘用什麼法子。問得出來就問,問不出來能留口氣就行了。”

柳玉竹聽施韻舟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更深,笑道:“這樣最好。嗯,我想想有什麼讓人痛不欲生,卻又能留一口氣的法子……啊,對了,施韻舟,你身上有匕首嗎?”

“自然是有的。”施韻舟雖不解柳玉竹要做什麼,還是掏出了一把小匕首。

見柳玉竹接過匕首,施韻舟還給了柳玉竹一個不讚同的眼神,心道若是皮肉之苦有用的話,這刺客的嘴早就被他敲開了。

柳玉竹大概是看出了施韻舟的意思,笑了笑沒有解釋,隻是拔出了匕首,明晃晃的刀尖對著刺客,說道:“我聽聞,在匕首上塗抹上蜂蜜,再在人身上一刀一刀劃開一些小口子,也不疼,甚至對你們這些皮糙肉厚的人來說,還有些癢……”

柳玉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刺客的反應,見刺客臉上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又接著說道:“前兩天,村裏的孩子們剛發現了一處蜂巢,蜜蜂這種東西,最喜歡的就是蜂蜜了。想想,我還真沒見過,一群的蜜蜂趴在一個人的身上,吸食傷口上的蜂蜜……”

施韻舟聽著柳玉竹的描述,腦海中自動腦補出了畫麵,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再看刺客,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麵色,比起他也不是多好,施韻舟瞬間就覺得好受了許多。

然而柳玉竹卻還沒打算這麼放過刺客,隻聽她麵不改色地又接著說道:“這位大哥畢竟是習武之人,這身強力壯的。想來便是與那些小蟲兒玩耍一番後,隻要稍作休息,應該也沒有大礙……”

施韻舟原以為柳玉竹前麵說的那法子已經夠歹毒了,卻沒有想到還有更讓他吃驚的在後麵,這會兒施韻舟算是明白柳玉竹為什麼會問自己要不要離開了。

隻聽柳玉竹又開口道:“瞧大哥你這身強力壯的,若是真讓施小公子一個不小心弄死了,不知該有多浪費呢。正巧,小女一手金針刺穴學得尚可,手上也有一味比較特殊的藥物,到時候,給大哥服下後,正好還能物盡其用一番……當知,馬舍裏的那群雌馬也到了該配種的時候了呢。”

“嘔……”施韻舟原本一直強忍著聽著柳玉竹說著,聽到這裏卻再也忍不住了,衝到角落裏幹嘔起來。

他雖剛剛及冠,卻也不是不通男女之事。誰能想到柳玉竹這麼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竟然能想到這麼可怕的酷刑?

施韻舟的反應算比較激烈的,而那邊被捆著的刺客在聽了柳玉竹這話後,原本淡定的神情不見,也開始勉力掙紮起來,衝著柳玉竹怒吼了好幾聲的“妖女”。

柳玉竹倒是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見刺客反應過激,也隻是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在大哥這兒我是妖女,但昨日馬車回來的路上,你可有聽見臨城的百姓們管我叫什麼?”

柳玉竹這一番話一出,那邊幹嘔的施韻舟也反應了過來,別過臉看著柳玉竹。

“臨城原本是個繁榮富足的城市,因為你上頭人一時的私欲,你們的犬馬效勞,不出一月時間便成了人間煉獄……百姓們妻離子散,病的病死的死,一個個家庭破碎,一個個活生生地人變成了一抹灰。若說妖孽,作妖的是你們這些沒有心肺之人吧?”

這會兒的柳玉竹一身的氣質忽變的冷冽,一雙鳳眼像是一汪幽深的寒潭,冰冷地看著刺客,沒有人會質疑柳玉竹下一秒就能將她剛剛所說地付出行動。

刺客兩瓣蒼白的厚唇輕蠕了半天,最後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眼神也開始飄忽不定躲避著柳玉竹的直視。

柳玉竹見自己的話似乎對刺客有了效果後,通身的氣勢才微微收斂,又開口說道:“我知你們都是死士,自小便是受的沒有感情的訓練。可,人非草木,誰都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因你們而死,難道你們就不會有一絲的不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