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抄起其中一壇子酒,目光卻充滿愛憐,小心翼翼擦拭去酒壇上的泥汙。又心情複雜地將其餘幾壇酒又埋上。一捧捧泥土逐漸覆蓋住坑底的酒壇,柳玉竹的動作緩慢而堅定,仿似此刻在埋藏不是酒,而是她已經遙不可及的過往……

埋完酒壇後,柳玉竹小心地拆開壇口的泥封,一陣濃鬱的酒香夾雜著淡淡的桃花香,瞬間彌漫在空氣中……正是記憶裏熟悉的味道。

柳玉竹原本平複下來的心情,瞬間又翻湧起來。

烈酒入喉,混著苦澀的淚水,一路從食道滑入腹中,帶起一陣灼熱感,燙得柳玉竹的心髒窒息地疼著。

“天啊,這是什麼瓊露佳釀!怎地這般誘人?”

柳玉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卻被身邊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懷中便是一空,酒壇子轉眼落入了一個陌生人影的手上。

柳玉竹瞪著突如其來,搶走自己桃花釀的人,語氣防備問道:“你們是何人?把我的桃花釀還給我!”

隻聽來人不答反問:“小女娃兒,這酒是你釀的嗎?”

“是又如何?”柳玉竹眯著眼回道,趁這會的功夫,細細打量了來人一眼。搶了她桃花釀的竟然是個穿著男裝,梳著少女發髻,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的女人。

女人長得並不是如何漂亮,關鍵一雙風情流轉的眼眸,卻是充滿了美豔誘惑之意。見柳玉竹答應,她淡笑了下,笑道:“你既出現在這裏,想必也是白骨閣的學員了?這麼說來,我喝你一壇酒,倒也不算無禮……”

說著,女人抱著壇子,仰起如玉的脖頸就著壇沿“咕嚕嚕”地合起來。

“你……”柳玉竹來不及阻止,隻能氣憤地看著女人喝著自己珍藏的桃花釀,“既然是你無禮在先,那便不能怪我了!”

柳玉竹氣極反笑,掏出自己隨身的小背囊,拿出了其中一包藥粉,向著女人揚去:“呼!嚐嚐我的特製癢癢粉!”

“嘚!死女人,你又在我這白骨閣裏偷酒喝!”隨著柳玉竹的動作,邊上又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視線裏又多出了一個鶴發童顏,看上去竟有兩分眼熟的老者。

“啊!”柳玉竹驚呼一聲,怕傷及無辜閉上了眼。而她的藥粉也在此時落到了兩人身上。

“你個死老頭,又來搶老娘的酒喝?”

“怎地,這白骨閣本就是老夫最大,你個偷酒賊怎地還有理了?”

柳玉竹雙眼眯縫,見視線裏的兩人自顧自地爭吵著,似乎一點沒有受到自己藥粉的傷害。頓時有些氣餒,不甘心地看了眼被那女子抱在懷裏的酒壇,柳玉竹咬了咬牙,又掏出一包藥粉來……

那邊的兩人還在為了一壇子酒爭吵著,柳玉竹卻隻能氣喘籲籲地看著。背囊裏的藥粉都叫她用得差不多了,奈何這些藥粉落地那兩個吵架的人身上,卻都像失效了一樣,瞧那兩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柳玉竹心道:“不對啊,難道古代也有保質期一說?可我這藥粉也不應該過期了呀!”

不管柳玉竹這邊怎麼想,那邊的兩人依舊為著那壇酒香四溢的桃花釀,吵得不可開交,就差沒打起來了。

柳玉竹一邊看著那邊爭吵不休的兩個人,一邊摸索著自己小背囊裏的工具。趁著兩人放下酒壇要大打出手的時候,柳玉竹眼疾手快地搶回了酒壇。

那邊兩人一見酒又被柳玉竹搶了,立刻齊齊將矛頭對準了柳玉竹,兩雙手同時衝著酒壇抓來。

“阿噠……”柳玉竹掏出背囊裏唯一還沒用過的辣椒粉,衝兩人撒去。

那女子與那老者,似乎對柳玉竹的藥粉絲毫不放在眼裏。見柳玉竹又往這邊撒了什麼,甚至連閃避的心情都沒有,一心衝著酒香四溢的酒壇而去。

“天啊!這是什麼鬼東西?我的眼睛火辣辣的!”

“哎呦,疼死老夫了!”

兩人既是迎風而來,柳玉竹揚出的辣椒粉自然全數落到了兩人身上。這會兩人正在原地急得跳腳,哎喲喲叫喚著。柳玉竹見兩人中招,二話不說抱了酒壇就跑。

辣椒粉而已,本身就對人體造不成太大的傷害。更何況那兩人本就妖孽,自己特製的藥粉都奈何不了他們,又何況是兩包辣椒粉?

柳玉竹氣喘籲籲地抱著桃花釀,尋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坐下。方才桃花釀已經被那個神秘女子喝了一些,奔跑中又灑掉了些,這會兒隻剩半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