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寒讓於助理提前下班,充當司機,親自將林久送回了家。
已近日暮,光線有些昏暗,林久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垂落的發間露著半個耳廓,嬌小可愛。
喻以寒看了會兒,喚醒了她。
林久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眸中覆著輕薄水霧,隨即像想起來身處何方般,再度回複到喻以寒熟悉的模樣。
典雅款款,純然甜美,似仕女圖中最靈動的一瞥,天然與其他有皮無骨的區分開來。
看林久下車,喻以寒也從駕駛座離開,她走到林久身前。
“還有什麼事嗎?”林久問。
她的姿態柔美,連聲音也像陽光下烘過的白棉般,浸漫溫度與甘甜,恰到好處地安撫了喻以寒緊繃的神經。
喻以寒放鬆了些,不動聲色提起:
“你明天有時間嗎?”
[沒有!]
“有的。”
林久作為一身反骨的宿主,不負期望地給出與係統相反的答案。
“那晚點聯係你。”
林久點頭,目送喻以寒的車子離開。
係統緊張質問林久。
[你為什麼要答應?]
林久回到房間,丟開包,沉吟道:
“女配不上場還怎麼做配?我盡管去,掀不出風浪來。”
“不去怎麼行?我放心去,不會出差錯,有問題你擔著。”
[……]
當初信誓旦旦誇下海口的句子,現在都變成巴掌,一個接一個的往係統臉上扇。
“而且我還有商業計劃要跟喻以寒商量,不是去打情罵俏的。”
係統心裏一萬個不信,但她能怎麼辦呢?根本問題不在宿主,是她的鍋,她隻能忍氣吞聲。
[你先去吧,等我查明情況再跟你說。]
說起這個,林久道:
“我好像可以影響女主的光環。”
[我就是要查這個,按理說你們是獨立運行的兩個體係,不會相斥。]
“對了,我現在香香的,你發現了嗎?”林久矜持道。
[?]
另一側,喻以寒回到自己在市內的公寓。
她離開地庫回到公寓,卻在短短十分鍾後便回到了地庫的庫裏南內。
喻以寒將座位向後放,直到容許她半臥下來。
她闔目休息,蹙緊的眉終於能再度舒展開。
鼻尖的清甜蘭香揮之不去,帶著一絲綠茶獨有的滯澀甘美。
與剛衝泡開的明前龍井相比,這股香味不算濃鬱。
起碼,喻以寒在今日之前從未注意到林久身上散發著蘭香。
這是深埋在林久頸側,才盡數嗅入體內的味道。
而在她第一次捕捉體香之後,便像擁有了追隨它的資格,由林久身上散逸出的再微小的香氣,喻以寒也能牢牢攫取。
它幫自己掙脫束縛,卻又讓她無可救藥地染上了癮——
林久未曾踏足過的公寓冰寒空曠,她一刻都不想多留,林久待過的車廂內遠比樓上常住的公寓更讓她安心。
喻以寒蓋著毛毯蜷在座位上,她身量長,纖長小腿隻能搭在椅下。便是如此,她的神情也充滿安然,不多時便陷入沉睡。
一夜好眠。
與此同時,林茉茉提出要林家為她舉辦認親宴。
這不算件小事,因而第二天上午,林久便跟著父母去了老宅,商量此事。
說是商量,林茉茉顯然已經說服了林遠和大伯母,林遠對老太太道:
“是我疏忽了,早該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不能讓茉茉受委屈。”
大伯母也一臉讚同地附和:
“認親宴該大辦,讓大家都知道茉茉是咱們家孩子,這孩子昨天出門還受了委屈,我都心疼。”
跟著林久一起過來的林霧如坐針氈。
她跟林茉茉起了齟齬才搬到三叔家借住,沒想到剛住一晚上,林茉茉又作出了妖。
看著在沙發上氣定神閑喝茶的林茉茉,林霧忍不住道:
“媽,你真要認林茉茉當親女兒?”
父親把林茉茉認回來,林霧還能勉強忍受這個私生女。但她怎麼也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母親轉眼也被林茉茉搶走了?
林茉茉慢慢喝著茶,看林霧的眼神像在看小醜表演。
是的,她沒有把光環的力量用在林霧身上——征服林霧這個廢物有什麼用,林遠有她一個女兒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