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切竟來自於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而非經驗老辣的特級廚師!
林久在茶一事上的天賦,令人咋舌。
因而阮鶴早就想見一見林久了,再加上他素來有交忘年交的習慣,有意結識這位在茶菜上極有創造力的小友,言談之間極為溫和友善。
阮檬也很喜歡林久,之前還那麼誇誇了自己,所以阮檬也湊到林久身邊說的興起。
最後阮家父女甚至邀請林久去他們家聚餐,說這是阮檬母親的意思,看到林久答應了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們離開的背影剛剛遠去,林家其他人齊刷刷看向林久。
林久淡定回望,想了想,給了句解釋:
“我之前在喻總辦公室和阮檬見過一麵。”
“你沒見過阮先生?”
“沒有。”
林久如實回答,但阮先生想必見過她的茶葉蛋。
“他們家怎麼那麼喜歡你?”
林久沉思,還未給出個答案老太太就擺了擺手:
“算了你別說了,估計又不是什麼正經話。”
?
好家夥,說騷話的機會都不給了嗎?
但林久估摸著,老太太隻是礙於場合,等回到家裏才是真正的盤問。
林霧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前一陣騷動,喻以寒和另外幾位重量級嘉賓入場了。
晚宴即將正式開始。
這次的開幕儀式就是讓各方認識認識,打個眼熟,也算討個有始有終的好兆頭。
因而主廳直接排好了席位,待晚宴開始,大家便掃一下二維碼,對著桌位號碼牌入座。
林霧看了眼掃碼結果:“六桌……”
還算靠前的桌次。
這種場合位置有些講究,前幾桌定然是實權人物,而隨行家屬在另外桌次。
林久看了看自己手機界麵,掃碼結果空白。
林霧眼尾掃到林久手機,撲哧笑出來:“這是沒給表姐你排座嗎?”
另一邊,禮儀小姐含笑走來,伸臂示意:
“林老太太,林先生,林二小姐,您們的位置在主桌,這邊請。”
林霧嘴邊的笑一下子僵住。
大伯母看著隻有自己和女兒被留在家屬桌次,也坐不住了,再度確認:
“林久也去主桌?”
“是的夫人。”
“三位這邊請,喻總邀請您們一起用餐。”
不管心中有多少驚疑和問題,在這種場合沒有人會鬧得難看。
林霧咬著牙和母親去了六號桌,狠狠瞪著林久遠去的背影,卻發現那道窈窕身影漸行漸遠,好似是她再也追不上的距離。
林久不知道林霧心中在想什麼。
她隨著家長往主桌而去,抬眸一望,喻以寒在主桌旁。
喻以寒分明沒說什麼,一個眼神交錯間,林久卻有一種她在等自己走到她身邊的錯覺。
果然漂亮姐姐容易讓人失了智。
林久借著撩頭發的動作按按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下。
醒醒,喻以寒是個商人,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營業——
而且人家什麼都沒做呢,隻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喻以寒這個女人簡直太讓人上頭了。
等林久冷靜下來,差不多也就走到了主桌前。
喻以寒偏冷的音質染上敬重與親切,喚了聲“林老太太”,親自扶著老太太入座。
林久在大伯入座後也坐了下來,沒一會兒,她身畔的座位被輕輕拉開。
喻以寒坐了下來。
林久舌尖舔過牙齒,目不斜視,仍掛著笑聽老太太和其他人說話。
她沒有將視線分出一絲一毫給身畔的喻以寒,因而其他感官感知到的她便尤其突顯。
她的耳朵捕捉到喻以寒與他人說話時尾音的一點輕笑。
耳尖泛起星點的癢。
她鼻尖的空氣中,似乎縈繞著喻以寒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讓她想到清泉旁的冷鬆。
極度的放大感官下,她覺得肩部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氣息,或是不明由來的,讓她肩頸向後輕輕張開的癢意。
她懷疑喻以寒傾身靠近了自己,懷疑喻以寒披散的長發不小心落到她的肩頭。
甚至,林久猜想喻以寒溫熱潮濕的鼻息噴灑在她肩頸的空氣中。
而其中散逸開的細細一縷,便在她耳畔悄悄遊移,試探,等待一個林久防備的空檔,一個入侵的時機。
林久原本並起的雙腿,在長裙之下向內收攏。
輕輕一蹭。
她咬了下舌尖。
如果強行忽視喻以寒會讓旖旎妄想如浪潮湧來,她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跟喻以寒嗑瓜子聊天。
林久指尖摩挲著茶杯,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看向喻以寒,既是商業互誇,也是發自肺腑:
“喻總,你今天很美。”
“是嗎?謝謝。”喻以寒道。
林久的視線從兩人中間寬泛的距離離開,這足以證明之前的一切的確是白日妄想。
她別開眼,輕聲嘀咕了聲,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又偏是喻以寒能聽清的音量:
“喻姐姐怎麼不誇誇我?”
就算是商業互誇,也得有來有回吧,林久理直氣壯地想,並盯緊了喻以寒,讓她別想敷衍過去。
她看到喻以寒淺棕色的眸中輕泄笑意。
耳畔眾人交談熱論,杯盞交錯,再遠處飄來現場樂隊的演奏,和淪為背景音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