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那一刻,大腦死機的她,看著那輛車撞了過來,有火光四射,車子與地麵摩擦的聲音,車子撞在一起發出的巨大的聲音。
這些她都聽到了,但是這些都不是最心痛的,耳邊的聲音不斷,嘈雜,轟鳴的,還有心跳的聲。
砰——砰——砰——
付若初還帶有濃濃的烈酒的味道的氣息,被她吸入體內,灼熱的,清淡的呼吸,透過四肢百骸,穿過肋骨,混合著血液到達心房,讓她的呼吸幾乎停斷,她的心髒在那一刻間停止了跳動,短暫的……
他們的車子夾在五輛車之間,她還看見,有一輛車,正麵的擋在了最後一輛衝過來的車,他們滿臉獻血,巨大的衝撞力讓他們的車子變形,他們的身體扭曲,大口的吐出紅色獻血。
她透過付若初擋住她的視線,看到衝天的火光,熾熱的溫度就好像付若初嘴角和身體流淌的獻血那般滾燙,她的皮膚被灼燒,血液被凝結,骨頭碎了,心髒都停了……
那是一場噩夢,帶走付若初健康的噩夢,帶走那些人的生命的噩夢,她一輩子都會記得,永遠都會記得。
是一個女人化身為惡魔,殘忍的揮動手裏的鐮刀,收割一條又一條的生命,是她啊,那個殘忍的劊子手,醜陋的內心包裹在美麗的皮囊裏麵。
她怎麼可以做到這麼對生命的無視,無辜的人不應該受到懲罰,那些對生命不屑的人才是最應該受到懲罰的。
哭到後來,蘇怡再也哭不出來了,她一個人待在安靜的,沒有人打擾的病房,麵無表情的抱著自己,希望得到一絲的溫暖,可是她坐在柔軟的被子上,冰冷的空氣不會帶給她安慰,無聲的看著這一切。
它既不能阻止,也不能安慰,隻是一個旁觀者,什麼都不做。
簡柔,她會得到報應的!
再軟弱的人遇到關於自己在乎的人的事,也會變得勇敢,再善良的人,也會變得狠辣,越是單純的,幹淨的人,遇到生離死別,觸碰到他底線的事情,更容易被這個世界給染黑,被填滿顏色。
但是通常這種改變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變得身份,隱藏自己的悲傷,看起來很堅強,隻是在無人的時候才把那藏起來的拿出來看看,時刻警醒自己。
在經曆過這場事故後,在悲傷頹廢了大半個月後,在看到自己仇恨的人的時候,蘇怡突然不想再這麼無能下去。
什麼都靠別人,什麼都是別人,這樣的生活,她不要,她要靠自己,一個人最信任的人,也一定是她自己。
“盡快讓醫院準備手術,一切聽從Alexander和lillian的吩咐。”做事雷厲風行的墨肖勒回到墨氏處理一些之後手術相關事宜,林湛安靜的站在一旁。
“好,我盡快讓人去做。”林湛頓了頓,繼續說到,“可是,誰先進行手術?”
墨肖勒握筆的手一愣。
他抬眼看著一眼林湛,很明顯因為太忙根本就沒想過這一件事,眼裏此刻竟有些許尷尬。
Alexander和lillian都是醫術界的佼佼者,各有專長,也各有自己的脾性,這個問題著實沒有細想過,無論是安排哪一個先做手術,另一個都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