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踏入玉林殿內,遠遠便看到穆恒正臥床讀書,模樣如初,看不出有什麼抱恙,頓時又心生後悔——自己這般匆忙,他肯定又要以為自己裝病成功了吧?
“姐姐找我?”穆恒合上書,靜靜地看著她。
殿內燈火通明,琦玉卻感到他的目光更加刺眼,躲閃了移開視線:“聽說你病了,來看望一下。”
“姐姐今晚宿在這裏吧?”穆恒微微笑道。
“你稱病,又隻給我留了兩日的藥,不就是為了讓我過來嗎?”琦玉語氣不善,煩躁地想去解那衣飾上的環扣,卻不小心把自己勒得更緊,她又沒隨身帶侍女的習慣,一時窘迫地站在那兒。
穆恒柔聲一笑,起身下床道:“還是我來為姐姐寬衣吧。”
琦玉索性展開雙臂任他伺候。
穆恒眼神專注,動作卻很慢,在她的身體上一圈一圈認真摸索著,嚐試解開被她無意間勒成死結的環扣。
玉林殿內冬暖夏涼,他隻穿了單衣,黑發散著垂落,徒然顯得身形單薄了幾分。
“你披件外衣吧。”琦玉脫口而出。
“姐姐又心疼我了?”穆恒低低地笑了出來,呼吸溫溫熱熱地噴在她耳後,琦玉隻覺場景似曾相識,全身都開始不自在起來。
“當今這局麵,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勢必天下大亂。”琦玉毫無語氣地掩飾著,其實她心裏知道,她可不就是心疼了嗎?穆恒這皮相,別說女人看了心疼,男人看了都心疼。
穆恒又笑了笑,淡然道:“我有三長兩短之前,自會給姐姐安排好一切。”
這話琦玉聽著不太舒服,又見他也久久解不開,不耐道:“用刀子割開便是。”
“第一次碰這環扣,用的時間久些,讓姐姐見笑了。”穆恒不疾不徐地說著,環扣已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散開,“解開了。”
“……穆恒,你故意的。”琦玉低頭看他狡黠的眸子,剛要惱便被他抽走了簪,長發鬆鬆散落,頓時不知怎地心髒跳空了一下。
“姐姐這簪子真好看,可以贈予我嗎?”穆恒白玉般的指尖摸索著奢華繁複的金簪,笑著道。
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
琦玉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抿唇佇立,忽又感到他微涼的手指輕輕地摸上她的耳廓,然後撚動著她的耳垂,靈巧地將她的耳環取下,拿在手中把玩:“姐姐這耳環我也喜歡,贈我可好?”
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
“不好。”琦玉回過神來,答得決絕。
穆恒淺淺一笑,又握住她的手,替她將手鐲慢慢取下:“那這個呢?”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哪個都不好。剩下的我自己來。”琦玉隻覺得兩頰像有螞蟻在爬似的,不自在得很。
話音剛落,穆恒已將她早已解開的外衣掀了下去,攔腰將她橫抱起來。
琦玉驚呼一聲,不知怎地就格外羞窘,慌亂地用雙手蒙住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