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嬈沒有接話。
喬堯俞又說:"他照顧了你這麼長時間,因為你放棄了被提拔的大好機會,你敢說你一點兒都不感動?"
感動當然是有的,她就是一塊兒石頭,在經曆這麼多事兒之後,都應該被焐熱了。
但是--
程嬈凝著喬堯俞的眼睛,一字一頓對他說:"感動跟喜歡不是一回事兒。我這輩子隻愛蕭野一個人。"
喬堯俞被程嬈說得無語了,動了動嘴唇,想提醒她蕭野已經回不來了,但是又怕觸到她的傷心處,所以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程嬈看喬堯俞欲言又止的樣子,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
其實有些道理是無需別人告知的,她自己心裏頭非常地清楚。
程嬈走到鞋櫃前,從鞋櫃上麵的抽屜裏拿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喬堯俞。
喬堯俞看著程嬈遞上來的銀行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給我這個幹嘛?"
"你幫我把卡給他吧。"程嬈說,"前段時間他應該花了不少錢。"
喬堯俞:"……你跟他算賬?"
他是真的驚了。
雖然他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但作為一個男人,遇上這種事兒,簡直是太傷自尊了好吧?!
"別的算不清楚,隻能這樣了。"程嬈說,"他應該沒什麼錢,我也不想欠他太多。"
喬堯俞半天都沒動靜,就這麼盯著程嬈看。
程嬈的手僵在半空中,這麼停了一會兒,她提醒喬堯俞:"你先收下吧。"
經她這麼一提醒,喬堯俞終於抬起手來接過了銀行卡。
過後,他忍不住感歎了一句:"程嬈啊,你可真夠狠的。"
喬堯俞現在突然就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責難尉赤。
要是他早知道最後結果是現在這樣,當初絕對不會勸尉赤和溫嘉魚分手。
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做了最好的選擇。
程嬈……真的不是他的良人。
聽到喬堯俞這麼說,程嬈的身體略微僵硬了一下。
她抿了抿嘴唇,臉上沒什麼表情:"可能吧。"
"我還是不信。程嬈,我覺得你是喜歡他的。"喬堯俞很執著地說著自己的觀點,"你隻是不敢承認吧。"
"堯俞。"程嬈看著他,動了動嘴唇,"尉赤強、暴過我。"
"……你說什麼?"
聽到程嬈這句話,喬堯俞瞠目結舌。
在他的印象裏,尉赤一直是偉光正的化身的,一身浩然正氣,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兒?
"那個時候他用蕭野威脅我,把我帶回家裏,虐待我,羞辱我,不顧我的反抗跟我發生了關係。"
程嬈很平靜地敘述著那天發生的事情,"我不可能喜歡一個這麼對我的人。"
喬堯俞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就這事兒,他是真的沒想到的。
這種對女人用強的行為,他本身也是非常瞧不上的。
沒想到,尉赤竟然會這麼做。
老實說,他有點兒失望。
喬堯俞沉思片刻,然後對程嬈說:"行吧,那我抽時間幫你把卡給他。"
"謝了。"程嬈和喬堯俞道謝。
喬堯俞拉著程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喬堯俞問:"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想出去轉一轉。"程嬈說。
喬堯俞:"去哪裏?一個人?"
程嬈:"拉丁美洲吧,繞一圈,最後去烏斯懷登南極。"
喬堯俞:"一個人安全嗎?"
他現在擔心的是這個。
拉丁美洲那邊,各個國家都不是特別安全。
程嬈一個女孩子過去,他不免有些擔心。
程嬈知道喬堯俞這麼說也是擔心她。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之前她跟著MSF,什麼危險的地方沒有去過?
"行吧,那你做好計劃,有什麼問題隨時報警,別硬撐著。"喬堯俞說,"還有就是,千萬別生病,你現在身體太虛了。"
程嬈看著喬堯俞擔憂的眼神,內心一陣觸動。
這段時間裏,喬堯俞對她的照顧,她都記得的。
其實,最初和喬堯俞見麵的時候,程嬈對他的印象並不好。
可是現在,她已經完全改觀了。
對她來說,喬堯俞已經是家人,和親弟弟沒有什麼區別。
程嬈靠到了喬堯俞地肩膀上,一隻手抱住了他。
喬堯俞抬起手來,揉了揉程嬈的頭發。
"剛跟你說的話記住了沒?"
"嗯,我知道。"程嬈難得在清醒的狀態下有這麼順從的時候,"你放心。"
"哪裏放得下心,要不是因為忙課題,我肯定得跟你一塊兒走。"喬堯俞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程嬈:"下周三的機票。"
喬堯俞:"那什麼時候回來?"
程嬈:"還不知道。"
喬堯俞:"嗯,你一次玩兒個夠,放鬆一點兒。"
程嬈:"嗯,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喬堯俞:"行啊。算你有良心。"
**
尉赤在家休息了兩天,之後就去上班了。
他狀態很差,工作效率也非常低。
這些,尉鈞遼都看在眼底。
那天尉赤去家裏吵過之後,他們父子兩個人除了工作需要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任何溝通了。
尉赤麵色憔悴,手背上的傷口也一直沒處理,擦傷的地方都已經化膿了。
尉鈞遼是真看不下去他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這樣子,好幾次想開口罵他,話到嘴邊,硬生生憋回去了。
他知道尉赤的個性。
現在要是罵他一句,他肯定撂挑子不幹了,這也不是他要的結局。
………
周五晚上下班之前。尉鈞遼對尉赤說:"趁著周末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不管什麼事兒,都不應該耽誤到工作。"
尉赤當時一句話都沒回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尉鈞遼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尉赤這幾天都過得挺頹敗的,每天上下班都跟行屍走肉似的。
回到家裏,空蕩蕩的房子就他一個人,每個角落裏都是之前的回憶。
觸景生情,就更難受。
周五晚上尉赤幾乎一整夜都沒睡。
天蒙蒙亮的時候撐不住了,躺在客廳的地板上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喬堯俞昨天晚上得知了程嬈和尉赤分手的事兒,所以周六一早就開車來到了尉赤這邊,主要就是想看一下他狀態如何。
順便……再完成程嬈交給他的任務。
………
尉赤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醒過來之後,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了門前,也沒看外麵是誰,直接開了門兒。
喬堯俞看到尉赤如此頹廢的樣子,就知道,程嬈對他的傷害一定不小。
喬堯俞走進來,關切地詢問尉赤:"表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尉赤擺了擺手。
話雖這麼說,但他的聲音出賣了他的情緒。
尉赤的嗓音很啞,聲音裏頭帶著滿滿的疲憊。
再一看,他的臉色也非常不好。
喬堯俞看到尉赤這樣子,心裏頭也不舒服。
但是,想想程嬈昨天晚上說的話,他又覺得,程嬈的做法也是正常的。
可能感情這件事兒。本身就判斷不出來是非黑白吧。
"表哥,這事兒也怪我,我當初不應該勸你回頭來著。"提起來這事兒,喬堯俞有些懊惱:"其實那個溫嘉魚挺好的。"
要是尉赤一直跟溫嘉魚在一起,可能也會不舒服,但是總比現在這樣子好。
喬堯俞想了一下,相比較而言,一直死心,比燃起希望之後再絕望要好得多。
可能尉赤和溫嘉魚在一起那會兒找不到激情,但日子總能平穩地過下去。
喬堯俞現在就覺得自己多嘴,早知道會這樣,當初絕對不管那麼多了。
現在他真是恨不得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沒事兒。"
尉赤當然知道喬堯俞為什麼開口說這些話。
他覺得沒有必要。
"你不用說這些,跟她分手回頭找程嬈都是我自己決定的,跟你沒關係。"
"那你……"喬堯俞停頓了一下,"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程嬈那態度,看著是絕對不會回頭了。
難不成尉赤就這麼一直頹廢下去嗎?想想都覺得難受。
"我跟她說過了,會一直等她。"尉赤揉了一把臉,"蕭野人已經走了,她隻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