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蕭野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尉赤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怎麼會知道她和蕭野住在這邊?

程嬈腦子裏出現了太多問題,可是卻沒有人給她解答。

……

檢察院一行人將家裏每個角落都搜查了一遍,最後押著他們兩個人離開。

程嬈和蕭野是被分開押送的,到檢察院之後,他們兩個人也分別在不同的審訊室內。

審訊室內光線很暗,隻有一盞吸頂燈亮著。

程嬈的手還被手銬銬著,她一個人坐在這這間審訊室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這期間,沒有一個人過來。

她內心焦慮不安,迫切地想要知道蕭野的情況,但是卻找不到任何人。

她近乎絕望,靠著牆壁蹲了下來,仰起頭來流淚。

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

程嬈抬起頭看過去。一名檢察官站在了她麵前。

"程嬈,對吧。"對方確認了一下她的身份。

程嬈點了點頭,"是我。"

"坐。"他指了指凳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檢察官顧偉,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程嬈第一次接受這樣的審訊,聽到對方這麼說話之後,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程嬈做了一個深呼吸,走到凳子前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她鼓足勇氣對對麵的顧偉說:"我男朋友他很正直的,你們肯定誤會什麼了,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抱歉,我負責審訊,其餘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顧偉覺得,麵前這個姑娘真是一點兒腦子都沒有。

顧偉問了程嬈十幾個問題,每一個問題,程嬈都是如實回答的。

但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太清楚。

整個審訊的過程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

**

審訊室裏有監控器,這期間,尉赤就在外麵坐著看。

他清楚地聽到了程嬈對顧偉說的那幾句話。

她說:我男朋友他很正直的,你們肯定誤會什麼了。

她說:他真的不是那種人,求求你一定要還他一個清白。

嗬。

尉赤捏住旁邊的玻璃水杯,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杯子捏碎。

真是情比金堅,瞧瞧這無條件的信任,簡直可以用"感天動地"來形容。

"尉指導,人審完了,他這個女朋友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多時,顧偉帶著審訊冊回到了辦公室。

尉赤的臉色極其難看,聽到顧偉的聲音之後,也沒有任何緩和。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朝顧偉伸出手:"鑰匙給我。"

顧偉點點頭,將鑰匙遞給了尉赤。

接過鑰匙之後,尉赤邁步朝著審訊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到審訊室門外,他從窗子裏看到了室內的程嬈。

她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

這會兒。她一個人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

那樣子,看著像是個走丟的孩子。

他之前是最見不得她哭的,她一哭他就心疼得不行。

尉赤覺得,自己純屬是犯賤。

他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她是在為了殺死尉幟的凶手流淚,可他還是忍不住地心疼她。

尉赤站在門口冷靜了三四分鍾,之後才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裏。

程嬈再一次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以為是顧偉折回來了,習慣性地抬頭看過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尉赤。

她當即就愣住了,連哭都忘了。

程嬈就這麼盯著尉赤看,看了足足有一分鍾,程嬈終於回過神來。

她猛地站起來,朝著尉赤的方向跑過去。

她今天還沒有吃過東西,起來的時候貧血,眼前一黑,差點兒摔倒。

尉赤看到她跌跌撞撞的樣子,下意識地想要動手扶她。

手伸了一半,在心裏暗罵自己犯賤,又將手收了回去。

好在程嬈自己支撐住了,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尉赤麵前,抬起頭來看著他:"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明白……"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尉赤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她。

"是你讓他們抓我們的?"程嬈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尉赤。你不能這樣威脅我,我根本就不愛你,你--"

"你給我閉嘴!"尉赤一臉凶狠地打斷了她,"你以為你是誰?"

"不是這樣嗎……"程嬈垂下頭,"那你為什麼要抓蕭野,他好不容易才回來,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好不容易?"尉赤將她說的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眼底滿是諷刺。

"尉赤,我知道你很厲害,你幫幫我吧……"程嬈現在是真的很著急,急到病急亂投醫了。

尉赤看著她著急得哭出來,身側的拳頭越收越緊。

真他媽的諷刺。

他活了快三十年,就愛過她一個人。

感情的事兒勉強不來,這點他知道,但是他依然沒辦法將自己的心態放平和--

尉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右手的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程嬈,我就問你一句。"

他的嘴唇翕動,聲音依舊冷漠:"你是想一直待在這裏。還是從這裏出去?"

"我想出去!"程嬈回答得毫不猶豫。

如果一直待在這裏,她根本就幫不到蕭野,還是出去好,出去之後總會有希望的。

尉赤這麼問,是不是代表他要幫忙?

"尉赤,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我……啊!"

程嬈的話剛說了一半,尉赤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了窗台前。

程嬈的後背硌到了窗台的壁沿,她疼得尖叫了一聲。

"你就知道我會幫忙?"尉赤盯著她,"你他媽當老子跟你一樣是蠢貨?"

程嬈被他罵得愣了一下,定定地看著他。

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尉赤好陌生。

之前的時候,他總是討好她,甚至都不會高聲和她說話。

這樣一對比,程嬈胸口悶得不行。

她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就是很難過,而且還有一種物是人非的無力感。

尉赤這樣掐著她的脖子,弄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昏過去的時候,他突然鬆了手。

他鬆手之後,程嬈大口大口地汲取著氧氣,一張臉蒼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