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們打來的錢怎麼不花,我娘說:“哎,我讓他們花,他們舍不得,我這腿腳又不好,想花也沒地方花!”
我知道他們是心疼錢,於是跟他們講,我要帶他們去省城,給他們買房子住,可是我爹和我娘不管怎麼都說不,說在那住慣了,要帶就帶我妹去。
我知道他們會這樣說。
那天,我們就那樣聊了一宿,我娘很喜歡莉姐,始終拉著她的手,看著,問了很多,我知道莉姐的壓力,她是沒辦法的,她很害怕,很多問題都是致命的,問我們何時結婚,我看到她點了點頭,說:“恩,爭取很快!”,可是她的眉宇之間,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淒苦。
她愛我的家人,愛我的一切,卻無法愛她自己。
回到了家,我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感覺,那感覺隻有遊子才能夠深刻地體會,其實家人未必要你混的多好,而是,你可以回到他們的身邊,因為這就是愛,人類不管多麼發展,世態多麼炎涼,我們都是要回歸的,堅信的,愛才是永恒的。
尤其,生我們養我們的人!以及愛我們猶如生我們養我們的人一樣的人!
我沒有對錯,我縱然拋棄了一切,我仍舊不會後悔,所謂的事業,功績,名利,這些東西隻能在你沒有的時候迷惑你的雙眼,我不想名字寫進福布斯,因為我比他們要有詩意,我不想做個事業輝煌的感情白癡。
我甚至討厭那些拚命想出人頭地的人,就如過去的我,因為我得到了財富,得到了物質,可我依然得不到我的她,依然不能改變我家人的狀況,他們不是物質可以改變,幾千的中國地域差別已經把他們遠遠地丟在了大山裏。
你伸手拉他們,他們都不願意出來了。
那天晚上,因為家裏實在不方便住,我想莉姐長這麼大都沒住過我們那種地方,你發現不到一處水泥的存在,玻璃,鋼鐵,不鏽鋼,地板,洗漱池這些是不屬於那裏的。
可是莉姐聽我說要讓我去山城市裏去住酒店,她幹淨搖了搖頭說:“不,我留下來,陪——”,她一笑說:“陪咱娘說話,跟她睡一塊!”,我娘很開心,但是她又怕我們沒有機會在一起親熱,在母親看來,她們的眼裏,小兩口就是要天天睡在一起的。娘說:“丫頭,你留下來住,我也開心,你去外頭住,我也開心,你這閨女可真是會疼人,小顏碰到你,是他的福氣!”
莉姐是那種被人誇了,會很感覺很幸福,很滋潤的女人,她笑了笑,謙虛地說:“娘,其實他人也很好的,很會照顧人!”
我娘突然說:“對了,閨女,你屬什麼的啊?”
莉姐突然愣住了,我想她是最害怕這個的,其實我母親病無他意,隻是問問,這是農村人的習慣。
我看到莉姐害怕的猶如一個犯罪的孩子,她的臉紅了,支吾了下,竟然皺了皺眉頭,我一笑說:“娘,她比我大三歲,你不會不同意吧?”
我娘忙笑著說:“好啊,人家說女大三抱金磚,這是我兒的福氣啊,大好,會照顧你,會疼人,娘喜歡,喜歡!”
莉姐很欣慰,很幸福地點了點頭。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我想不論何時的女人都會有苦難的,母親的那個年代不會為了愛情什麼的去苦惱,那苦難是生存的擔子帶來的,是為了吃上一口飯而帶來的,而莉姐雖然一直過著優越的生活,但是她的苦難是感情帶來的。
那天晚上,我們住在那幾間破舊的泥土房子裏,對於那樣的環境,我想不是所有享受過五星酒店的女人都能承受的,而莉姐沒有任何想法,相反是很開心的,晚上,她睡在我娘的床上,我娘摟著她,她像個可愛的小寶貝一樣被我娘摟著,這是我們那兒人母親與兒媳相處最好的方式,她們在一起說著貼心話。
莉姐是幸福的,我想,她必定是幸福的,她從小就是孤兒,她跟我娘說:“娘,我是孤兒,從小沒有父母的,我以後就是有娘的孩子了!”,她雖然三十多歲,但是那感覺心是純潔的,是嬌小的,是幸福的純真的。
我娘很心疼她,不停地摸著她的臉說:“恩,乖,以後娘疼你,若是小顏那孩子欺負你,跟我說,我打斷他的腿!”
娘是善良的人,但同時也是威嚴的人,我對她的愛是從心裏的聽從,因為那是母親,那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