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搖搖頭:“我怎麼會和他吵架,從來都是他說什麼我做什麼。”
裴南曼“嗯”了一聲。
蘇鈺灌了一杯酒,強忍著不打嗝,淚眼汪汪的看閨蜜,淒楚道:“他和王子衿上床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裴南曼知道蘇鈺一直以奪走秦澤一血為驕傲,並借此瞧不起正牌女友王子衿,覺得她賤人矯情。
同時,這也是她僅存的一點心理安慰。
現在秦澤和王子衿也走到這一步,蘇鈺僅有的那點優勢也沒了。
蘇鈺低聲道:“我那麼愛他,我都不計較他有女朋友的,他覺得對不起王子衿,難以割舍,好,我就從來不逼他,就想著默默對他好,但凡他有點良心,早該踹了王子衿跟我了吧。”
“他喜歡製服我就買,他喜歡什麼姿勢我都做,他把寶澤的股份轉讓給我,可那些錢我都留在公司賬戶裏,秦寶寶要錢的時候,我有不給嗎,收購東風科技的時候,我有不給嗎。我為了誰啊我。”
“可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來的確實他和王子衿上床,然後呢,是不是要結婚了,哪天突然覺得自己腳踏兩隻船罪大惡極,想洗心革麵,到時候我就該退場了吧。”
“你說,我算什麼呀。”
說著,她慢慢的哭了。
裴南曼歎道:“別想太多,他對你很好,不會拋棄你的。”
“可我沒安全感,一點都沒有。下午他跟我坦白後,我這裏就像空了一塊,好想哭。”蘇鈺捂著胸口:“但我不能哭,我裝作自己什麼事都沒有....我,我裝睡。”
“越想越不甘心,當時就該給王子衿打電話,告訴她老娘跟秦澤都睡了幾百回了,她才是第三者,讓她滾,離我男人遠遠的,敢聯係我就打斷她腿,嗚嗚嗚......”
蘇鈺邊說邊灌酒邊哭,像個情場失意的女瘋子。
“你早該想到有今天啊,往日的甜蜜是最好的麻醉劑,或者說你自己一直在逃避。”裴南曼沉聲道:“既然這麼不高興,就分手吧。”
“我說不出口。”
“我打電話幫你說。”裴南曼作勢掏手機。
“曼姐,我,我舍不得......”蘇鈺忙按住她的手,哭的梨花帶雨,沒骨氣的樣子讓裴南曼想打人。
“他哪裏好,你要帥哥我給你找,保準比他帥。有才華的青年俊彥我認識同樣不少,不敢保證比他優秀,但絕對不差。至少你能過的舒心不受委屈。”裴南曼咬牙切齒。
蘇鈺沒說話,抽抽噎噎的搖頭。
“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裴南曼恨鐵不成鋼的戳她腦門。
“我真正喜歡他是我生病的那一天,”蘇鈺說:“那天我發燒了,頭暈乎乎的,睡在床上感覺自己飄在雲裏,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就想,如果我死了,也得好幾天才會被發現,空空蕩蕩的孤獨,世界這麼大,可在你最需要關心和幫忙的時候,卻沒有人會伸出援手,像是掉進看不見底的深淵裏,一點點,一點點的往下沉。”
“生病了想喝粥,沒人會給你做。口渴了想喝水,沒人給你倒,連喊人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你始終一個人呀。曼姐,你懂那種孤獨的。要不然你不會接東來和紫琪來家裏住,你做菜的手藝那麼爛,卻自我陶醉,還風雨無阻,不管多忙也要堅持回家做飯。如果紫琪和東來找借口不吃飯,你就會發怒,這就是孤獨呀。隻有做飯才能讓你覺得自己有個家,有家要操持,有孩子等你開飯,如此才能填補你空虛的心。”
蘇鈺的話刺中了裴南曼的軟肋,她蹙眉,道:“別說了。”
“本來是給你打電話的,沒想到一個手滑打給了秦澤。他比你會照顧人多了,做飯又好吃。”
“我手滑的好呀,如果是你的話,頂多把我送醫院,安慰幾句就走人啦。可他陪了我好久,給我倒水,給我做飯,八還順帶幫我把地掃了。我當時就想,如果生命裏注定要多一個人,是他也不錯。”
“他是第一個知道我玩遊戲的人,也是第一個知道我性格的人。他和其他不開視頻就不帶我的男人不一樣。”蘇鈺又一口喝幹了杯中酒,垂著頭,吐露著心事:“那天後,我就開始喜歡她啦,開始關注他,欣賞他,想要親近他。所以他找我一起開公司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知道他隻是看中我的能力而已,可又怎麼樣,我當時就想親近他。”
“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便越喜歡他。起初沒敢表露心意的,總覺得還有機會,慢慢來慢慢來,一直到他和王子衿好上了.......天都塌了。我心想,這麼矯情下去可不妙,老娘難得喜歡上一個男人,是心裏喜歡哦,不是喜歡上。然後我......”
這段難以啟齒。
“反正你知道的,”蘇鈺咬著唇:“曼姐,我特別沒用,就是舍不得他。”
“那如果他不娶你呢。”裴南曼道:“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有......想過的吧。”
“怎樣?”
“不知道。”她搖頭。
“你被他捆住了你知道嗎。”裴南曼道:“就像劇中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為他一人勾心鬥角,那不見烽煙的爭鬥才最是摧心肝。可皇上真的一點都不知後宮妃子們的勾心鬥角?知道的,隻是不去管罷了。他再能幹也是一個人,堵不住妃子們的悠悠眾口,還不準人家有怨氣了?”
蘇鈺含淚看她。
“可皇帝一點都不慌,因為他是皇帝,享有最高的權力,後宮的女人一輩子都是他的。秦澤也一樣,他用他的辦法,把你的心牢牢捆在身上,所以他絲毫不慌,而你永遠處於被動。一場感情裏,誰投入了所有,誰就處在劣勢。”裴南曼哂笑一聲:“這感情一團糟的小屁孩心機倒是挺深的。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他會用什麼辦法處理你和王子衿,看了甄傳,心裏有數了。”
“什麼?”哭瞎了的蘇鈺沒反應過來。
“他把你捆好了,接著就是王子衿。你和王子衿一樣,都傻兮兮的跳了人家的套裏。你猜如果她知道你和秦澤的關係,會怎樣?”
“會哭,會恨,會不知所措,但絕對不是第一時間想到分手。”裴南曼嘖嘖道:“這個女人看似心機深,其實特別強,容易一條路走到黑,撞破牆都不願意回頭。你不是說秦澤是她第一任男友麼,現在是第一個男人了。她把保留了二十幾年的身子和感情統統給了秦澤,你說,如果你倆關係曝光了,她是撕你還是撕秦澤?”
蘇鈺慫了一下:“恨不得撕了我......我又不怕她。”
“你和王子衿都鬥不過秦澤的,這小屁孩太狡詐了。”裴南曼安慰道:“哭吧,等你哭完,下一個就是她了。鬧過了哭過了,才是出結果的時候,現在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