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禾來之前蘇正銘在電話裏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的,讓他多帶點錢過來,他換成了日元直接帶了厚厚的一袋子現金過來的,直接找到了搜救隊,付了一大筆費用之後在和搜救隊隊長協商許久之後終於開始進行搜救行動。說是搜救,但是誰都清楚,那不過是個好聽的說法罷了。有人願意出錢,且怎麼勸都不聽他們也沒辦法,總不可能有錢不賺對吧?
蘇清淺焦急的等待著搜救活動,希望一次一次的落空,有很多屍體一具,兩具慢慢的被打撈上來,家人圍著哭成一團,聲音震天動地,整個福島的天空都籠罩著哀傷。蘇清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自己其實清楚地很,這些被撈起來的人都隻是單人掉落進海裏,而顧眠笙和Lucas則是被關在車子裏一起落海。能夠存活下來的希望更加渺茫。
在等待的間隙中,蘇清禾已經悄悄地聯係好了擔架以及殯儀館,這些卻不敢讓蘇清淺知道,隻能悄悄地進行。
越來越多的屍體被打撈起來,越來越多的遇難者的親友加入了痛苦的行列,那樣深沉的悲痛,沉沉的打進每一個人的心裏深深地成為一個永不會忘得烙印。有來日本觀光的中國華人同胞在大聲的哭泣,叫嚷著:“孩子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怎麼就死了!”四五十歲的女人了,模樣很是樸素,看起來很是老氣,是很典型的持家女人,可能這是她第一次出國,還是她能幹的兒子領了工資帶她來的,可是啊,她的兒子永遠的留在了福島的這片天空。叫她怎麼能夠不傷心。這個女人哭的悲切,一聲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都像是喊進了蘇清淺的心。她也想哭,她也想喊出來,她的心爺很疼,疼的就像是被人用鋸子無情的裁開一樣生疼,可是她哭不出來,喊不出來,這些崩潰歇斯底裏的情緒都被堆積在一起揉成一團悶在心底憋成了內傷。
有些人表達疼痛傷心地方式是說出來,而有些人沒有辦法不會表達隻能悶在心裏悶出內傷。蘇清淺就是後一種。她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可是不夠,還不夠,她需要歇斯底裏才能夠完全的放開自己心裏的崩潰情緒,她這樣還不夠。
“淺淺。”“媽媽!”
幾乎同時發出的聲音進入到了蘇清淺的耳朵裏,她下意識的回過頭看過去,赫然向她奔過來的就是顧眠笙以及他手裏牽著的Lucas。她的眼淚就像是最不值錢的自來水一般止不住的留下來,她聽見自己的沙啞的嗓音瞬間破了音,她聽見自己那麼大聲的嘶吼著:“顧眠笙你混蛋!”
“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在電話裏隻說了Lucas被綁架的事情,後麵是怎麼了?”顧眠笙,Lucas,還有蘇清淺都在警察局裏,包紮的包紮,護理的護理,該打針的打針。蘇清禾和蘇正銘等在外麵的時候,蘇清禾忍不住問向蘇正銘。
“我們在日本請來的司機綁架了Lucas,然後點名非要顧眠笙去救Lucas。”蘇正銘這樣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真正的細節其實還是得問蘇清淺的好,但是他們都不想再去在她麵前提起這些。
“知道了那個綁架Lucas的司機的本名是什麼麼?”蘇清禾繼續問道。
“好像說是齊思憶的爸爸。”蘇正銘回答道。
蘇清淺這才想得通這一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蘇正銘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淺淺的眼角膜是劉媽捐的。劉媽就是齊思憶的媽媽。當時淺淺眼睛失明,齊思憶又被顧眠笙控告要坐牢,沒想到劉媽竟然找到了淺淺非要把眼角膜捐出來給她,然後要求的淺淺原諒,再向顧眠笙求情不要把齊思憶送進監獄裏去。”蘇清禾幽幽的說道。
蘇正銘聞言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說道:“然後你就答應下來了?”
“那時候淺淺剛生下Lucas,整天鬱鬱寡歡的,我看著她還來不及也沒空管劉媽到底想怎麼樣,哪知道這個偏執直接寫了了一封眼角膜自願捐贈書交給醫院來個先斬後奏。”
接下去的事情不言而喻。當然眼角膜蘇清禾也就同意了移植給了蘇清淺。隻是啊,一個母親啊,為了自己女人的前途坐到這份上是有多令人唏噓啊,去沒有辦法覺得偉大。
一個女人,一個母親為子女做到這一份上其實某種程度就是因為太溺愛自己的孩子了,才會讓自己的孩子走到這一步。麵對劉媽真的就隻能唏噓。
他們正說著這些的時候蘇清淺牽著Lucas做完了筆錄出來了,後麵跟著的就是顧眠笙。蘇清淺臉色一直很臭,顧眠笙看見蘇清禾也隻是笑了笑,算是打了聲招呼。
當齊叔被警察鎖住了雙手從他們身邊押送過去的時候,齊叔的腳步頓了一頓對著顧眠笙說道:“你命還真不是一般硬啊。上次我開車在醫院門口想撞死這個女人,也是你救下來的。”齊叔還想再說什麼警察已經不耐煩的推著他往前繼續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