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半邊身子隱在門口,有輕輕柔柔的聲音伴著暗香吹了過來。
“寶鳶。聶寶鳶。”
是夜。
薑行舟做了個夢。
夢到少女裝著一身紅衣在前頭跑著,不住的回頭對他招手,“來,你快來追我呀”,少女明眸善睞,笑靨如花,長發在她的身後跳動著。
再然後
回京的路上,薑行舟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卻將包紮傷口的布條留了下來。
“主子,您要是真看上那位姑娘了,回頭讓皇上賜婚,將人給娶回來就是。”
周棟看了一眼那洗淨後的布條說道。
薑行舟垂下眼眸,良久才自語道。
“我這樣的人,連護著自己尚且如此吃力,又何必去禍害旁人呢。”
等再次相見,已是數年之後。
那是在皇太孫薑鬱的生辰宴上,當時薑行舟是不想去的,可景和帝發了話,他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了。
他一眼便認出了在薑鬱身旁伺候的女人。
比之幾年前,女人似乎長開了些,眉眼間多了些嫵媚動人的風情來。她安靜的坐在一旁,或是給薑鬱倒酒,或是給薑鬱布菜,一舉一動皆都滿含情誼。
那一晚薑行舟喝的大醉。
後來他讓曹旭私下裏去打聽,才知道那女子是因為母親病逝,來京中投靠親戚,不巧被薑鬱看到了,自此便成了薑鬱的人。
薑鬱還未登基前。
薑行舟便自請要離開京城。
臨行前他去見了聶寶鳶。
“他當了皇帝,自此後宮佳麗無數,你可還想留在他身邊?”
寶鳶不敢看他,隻盯著自己的鞋尖看。
“他說過會迎我進宮的。”
薑行舟定定的看了她幾息,道了一聲姑娘珍重便離開了。
離京的路上,薑行舟神情恍惚。
曹旭有些擔心,“主子,您要是舍不得,屬下這就去把人給擄來,左右跟著那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一年後他回京參加萬壽宴。
入京後他便讓曹旭去打聽了聶寶鳶的近況,可問了宮裏許多人都不知道。
薑行舟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去了王福的府邸,王福可是薑鬱的心腹,但凡有什麼事他一定會知道的。
王福被架在脖子上的冰涼刀刃給嚇住了。
“回會王爺的話,皇上登基那一年就吩咐奴才處置了那位,賜的毒酒。”
薑行舟隻覺腦袋裏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了。
“為為何?”
王福顫抖著道:“仿佛是有一回皇上看到她同王爺你說了話,皇上說了他身邊不留不貞的女人。”
薑行舟氣的渾身發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怒吼道:“本王與他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逾矩的時候,他怎麼可以”
話音一落,一道血箭便揚了起來。
萬壽節。
薑行舟借著敬酒的機會,突然暴起發難,將利刃刺進了薑鬱的心口。
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之間,跟著殿中就亂了,大批的羽林衛闖了進來,無數的箭矢像是蝗蟲一般朝著他飛了過來。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寶鳶。
女人正在朝他招手。
“王爺,你喜歡我嗎?”
薑行舟伸出了手,指尖相碰的時候,他轟然倒下。
“若是有來世,我一定告訴你,我心悅你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