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未進門時,掌櫃的便親自迎了上去。他便是嚴府的三少爺,身旁的是他妻子。
三少爺道:“好酒好菜隨便上!”
“好嘞!您稍等~
張木!請三少爺與少夫人入座。”
掌櫃的吩咐張書伺候,自己則入了後廚。
“好的!二位客官,裏麵……瑩瑩!不凡!是你們!?”
張書本在忙碌,過來看到三少爺與少夫人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不正是蔣不凡與馮瑩麼!
“王木!不!你不是王木,剛才他喊你張木,你叫張木,對吧?”
三少爺同樣驚呆,這個人不是死了麼?怎麼又出現了?
“王木!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你了你好久!王木!不要離開我了~”
旁邊似馮瑩的少夫人,眼淚狂湧,二話不說,上前緊抱張書。
“這……這什麼情況?我是張木~但也有可能是王木吧~你不是蔣不凡麼?她又是誰?”
張書一臉懵逼,不知如何是好。
“瑩瑩,你認錯了!他是張木,不是王木!隻是長得像而已!
王木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三少爺欲將少夫人拉開,可後者根本不理會。
“不!我沒認錯!他剛才喊我了!他是王木!他是!他說過這輩子都不回離開我的~他回來了!”
少夫人涕淚縱橫。
“掌櫃的!你在搞什麼?!”
三少爺怒,一腳揣翻桌椅,此時掌櫃的端菜過來。
“不好意思三少爺!
哎呀!張木,你怎麼回事!搞什麼呢?快鬆開少夫人!”
掌櫃的將菜倒掉,拿著盤子朝著張書狠狠拍下。
“你搞什麼!?誰讓你打人的!”
三少爺怒更甚,一腳踹開掌櫃,道:
“王……張兄弟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叫嚴湖,這是我妻子馮瑩,你的長相與她已故的哥哥實在太像了!抱歉了~產生這麼大誤會~
瑩瑩!別再執迷不悟了!王木在天上,也不會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
少夫人不理會。
“唉……”
三少爺顫抖著歎息,而後將其敲暈抱著。
“不好意思,打擾了~這是十兩黃金,當做賠償,若是不夠,可到我府上取。”
接著,他拿出十兩黃金,塞到張書懷裏,抱著少夫人離去。
“這……”
“哎呀!張木,你快走吧,我這小店裝不下你!這裏是一兩銀子,你這個月的工錢,走吧,走吧!”
三少爺走後,掌櫃的立馬將張書開除。
“我……唉~”
他無語,從頭到尾,他都沒弄清楚是什麼個情況。
“馮瑩還是馮瑩~我是她的哥哥?蔣不凡成了嚴湖~那為什麼他們都叫我王木?馮王木?
唉!真是頭大!這次的夢境怎麼這麼亂!我得想想怎麼脫夢!
對了!囚字!”
出了客棧,他拍了拍腦袋,買來筆紙,然後寫下一個囚字。剛好此時一個捕快在身邊路過,他拿給他看:
“兄弟,這個字你認識麼?”
捕快拿著囚字,笑道:“喲!同行啊?新來的還是外地的,我咋從來沒見過你?”
“你能看到囚字?”
他這次是真懵了!能看出來?
“不然嘞?”
他轉身離去,詢問他人:
“這位大叔,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字?”
“囚字啊~年紀輕輕的,怎麼還不識字呢?”
“囚啊!”
“囚字。”
“囚牢的囚!”
……
緊接著,他又問了很多人,得到的結果令他崩潰。
“不是煉獄十八篇的夢境!那我這算什麼?”
他喃喃自語,一時不知何去何從,但心中仍然堅定,就算不是煉獄十八篇,也一定是夢境!
一天,一月,一年,兩年,十年……
十年過去了,潯陽城中又多了一個瘋乞丐,他精神恍惚,嘴裏經常叨念著:“夢境,是夢境!”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者找到了他:
“太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老者是這個國家的忠臣,他帶著他,回到他的的家,王都皇宮。
他告訴他:
“這個國家叫王國,你是王國的儲君太子,王木!老王駕崩,你因受奸臣陷害,淪落至此。”
他沉默不理會,因為心中依舊相信,相信自始至終,這是一個夢,夢終究會醒的。
老臣不棄他,與其他忠臣傾盡全國之力為他治病。
“不是夢!原來不是夢!
是夢!嗬嗬……原來張書才是夢!”
三年,他的病終於治好了,他醒了,也幾乎瘋了,因為想起了一切,想起他是王木,想起他與馮瑩嚴湖的點滴!
他回去偷偷看他們,卻看到嚴湖抱著一個小孩的場景,他知道,過去了,錯過了,沒有了。
他回到他的皇宮,開始麵對現實,他忘了他們,繼承了王位,管理著他的國家。
國家越來越昌盛,他卻越來越孤獨。
在大臣們的督促下,他有了很多女人,也有了很多子女,子女越長越大,他越活越老,越老就越發懷念從前。
從治好病到現在,已經五十年了!最近,他時常夢見那段找回的記憶,他想回去看看。
“參見王上!”
回到潯陽,嚴府已經落寞了,嚴湖拖著年邁的身子出來接駕。
“嚴湖~她呢?”
“她?她走了,大概有十年了吧~嗬嗬……走之前,念叨的,是你的名字!”
他聞言,更蒼老了。
“我想去看看她。”
他們來到他與她初見的地方,這裏有兩個墓碑,一個是馮瑩的,一個寫著嚴湖。
“嘿嘿……下輩子,我會比你先遇到她的。”
聞言,他流淚了。
“喝點吧,暖身子。”
嚴湖遞給一壺酒。
他欣然接受:
“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見這個世界隻是一個囚牢,你看,這囚字多像啊?人啊,都活在匡裏。”
嚴湖搖頭:
“王上老了~這是人字,囚字還差一口呢!”
“什麼?!”
他震驚。
“王上,囚這麼寫……”
嚴湖寫了一個給他看。
他盯著嚴湖寫的囚字。
眼睛開始模糊,一股倦意來襲,他閉上了眼。
“醒了?”
再睜眼時,他躺在屋頂,天,剛亮。
“我是張書,王木才是夢境……”
他很平靜,感受著體內的氣海,金丹與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