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停止滾動時,蘇晚隻覺得,痛,肌膚與地板狠狠相撞摩擦的痛,還有,下身,蔓延到身體深處的痛……
蘇晚努力地撐起身子,想看清些什麼,卻發現夜太黑,十餘米外高高的鎂光燈光線到了這邊,還是太昏暗,她什麼也看不清。然後,她的意識就昏了過去。
“啊!這裏有人摔倒了!天!流了好多的血!快,快叫救護車!”
路上本來稀稀落落的行人迅速聚集成一個小圈子。
有個女生突然叫起來,“啊!我認得她,在秦柘師兄的演講會上!她不是秦柘師兄的女朋友麼?……”
當秦柘接到電話匆匆離開宴會,趕到醫院時,蘇晚還沒有從急診室出來。
陪送蘇晚來醫院的S大的兩個男生和兩個女生見到秦柘,其中一個女生把蘇晚的手機交給秦柘:“手機好像摔壞了,我是取出裏麵的電話卡放到我的手機上,找到秦師兄你的號碼的。”秦柘鄭重謝過他們,讓他們先回去了。
半個小時後,急診室的大門終於打開。
“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
“你是病人的先生吧?”
“……是。”
“你的妻子已經搶救過來,隻是孩子沒辦法保住,……流產了。”
秦柘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是喜還是悲。自然是高興蘇晚沒有大礙,但她失去了孩子,作為男友理論上他該難過的,即使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承諾過會將孩子視如己出,為什麼,他私心裏竟有一絲竊喜,因為她和那個男人的最後一點牽扯,沒了。
他以為,隻要他加倍地對她好,她遲早會感動,進而心動,從此安心地跟他在一起。
他隻認定是那個男人拋棄了蘇晚,所以蘇晚才如此傷心。恨那個男人不懂珍惜蘇晚的好,但又慶幸幸好他不懂得珍惜,否則自己就不會有機會了。
或許還另有隱情,但蘇晚不說,他也從來不問她和那個男人的故事,他怕知道他們在一起的細節,他會嫉妒的發瘋。所以,也根本不知道,蘇晚和淩然並不是因為不愛了而分手。
雪白牆壁的病房裏,雪白床單的病床上,躺著麵色蒼白仍在昏迷中的蘇晚。
秦柘坐在病床邊,心疼地握住蘇晚纖柔的手。
忽聽得蘇晚連叫一個名字,“淩然,淩然……對不起……”
直到第二天中午,蘇晚才醒來。睜眼第一個看見的是秦柘,眼裏竟似有一絲失望。她以為是誰?那個叫淩然的男人麼?
蘇晚顫聲問:“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大大的眼睛,就那麼直直地看著秦柘,似是要看到人的心裏去。
“……是。”秦柘沒法撒謊,反正她遲早也會知道的。
本來以為蘇晚會哭的,但她聽了以後,隻是淡淡地回了一聲,“哦。”
很久沒有再開口。隻是呆呆的望著窗外。
秦柘喂她吃東西,她也不理。
最後秦柘沒法了,隻得說,我昨晚打過電話給你爸爸了,他可能等會會來。蘇晚緩慢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又是一聲淡淡的,“哦。”
不一會,蘇錦年真的來了。
蘇錦年讓秦柘先回去休息,“你昨晚就陪到現在了吧?先回去休息吧!別把自己累壞了。”
蘇晚詫異地看了秦柘一眼,似乎又回到了平時的她,歉然淺笑地向他道謝,也叫他先回去。或許,當初,自己不該因為需要有人陪而答應在一起。他的全心全意,她受之有愧。
秦柘隻得先退場,出去時輕輕地帶上門,卻聽見蘇晚說:“爸爸,我想回澳大利亞。我想回去和爺爺他們一起。我以後都不要回中國了。”
在昏迷的時候,她叫的是淩然的名字。
在醒來的時候,明明在她身邊的是他,她卻似乎沒有看到他。她似乎,根本沒有想起他呢。即使,他就在她的眼前。
……她想要回澳洲,那他呢,他算什麼?
秦柘從口袋裏掏出,蘇晚的手機,和手機卡。……手機修好再給她吧。
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把卡換到自己手機上,找到某個名字,按下撥通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