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頹然而坐,眼中一片死灰。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道:“你們是江湖中人?求求你們幫幫我,幫幫我!”她霍然一下跪倒在地,磕頭不止。
我急忙拉起她來,歎了口氣說:“我們也無能為力呀!”
她一聽這話,像被抽了魂般又倒坐地上,眼神空洞著道:“那我怎麼辦。。。怎麼辦?唯一的牽掛也沒有了,嗬嗬。。。難道我就這樣苟且偷生於人世?”那女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淒苦的笑,隨即又被眼淚衝刷殆盡。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死去的人會進入下一個輪回轉世,而你的生命是自己的,前方的路是為自己而行!”我望向遠方如黛的山巒,陰雨漸散,天邊泛出一抹清明。
“要不我們去事發現場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端倪!”無憂揚著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說。
我和千纓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女子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又激動地磕了好幾個頭,我無奈地拉起她來,歎道:“你的遭遇我們也很同情,我們會盡力幫你,但能不能找出殺人凶手並繩之以法我們並沒有把握!”
那女子一邊抹著淚水一邊道:“我知道這件事非常棘手,但你們願意幫我我已經非常感激了!我。。。我。。。我這裏有一支銀簪,雖值不得什麼錢,卻是我唯一珍貴之物了。”
說完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絹帕,顫抖著雙手一層層將它打開,露出裏麵包裹著的一支雙蝶棲花銀簪。那隻銀簪做功並不十分精巧,但她望著它卻如視珍寶。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把銀簪塞入我手中。
我急忙推卻道:“我們幫你並不是圖有回報,況且這事能否辦到我心中無任何把握!”
那女子歎了口氣,固執地搖搖頭,道:“這是我應該給的!而且都是身外之物了,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推遲了幾翻無果,我隻能暫且把那銀簪收入袖中。
經過一路交談,我們得知那女子姓嚴名喚柳兒,小字青音,是前麵五裏外聚漁鎮人,家裏經營著幾間綢緞莊,從小也算是衣食無憂的大家小姐,琴棋書畫均有涉獵,唯琴最有造詣!剛滿十四,前來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但這嚴小姐卻一直鬧著不嫁。後來家裏指定了一大戶人家公子,嚴小姐卻裝病逃跑了,從此再沒有回過嚴府,從而躲過了這一劫!
日漸西沉,馬車搖搖晃晃來到了凶案現場---嚴府。嚴府大門緊閉,西落的餘暉沒有絲毫溫度地暈在斑駁的院牆上,墨色的樹影飄搖,孤鴉嘶啞地叫著,撲騰著翅膀乍飛而去,空氣中迷漫著陰冷的氣息。
我們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嚴小姐眼中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傷,幽幽道:“下了一天的雨,這血腥味還散不去。。。他們。。。都死不瞑目。。。”
聽到此話,我心有戚戚焉,不由得默念起了六道金剛咒以度亡靈。。。
過了半晌,她仿佛從夢中清醒,道:“如今天色已晚,先委屈三位在西廂暫住,明天再作查看可好?”我們點了點頭。
翌日,我們四處仔細查看了一番,並未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隻是有一處花叢很奇怪地被削去了一截,切口平整均勻,似精心修剪,殘葉枯花掉落地中並不淩亂,並不如刀劍所斬!
“微微,你瞧!”無憂拿著兩塊石頭興奮地跑來遞給我,我低頭一看,這兩塊石頭本是一塊,從中間劈開,切痕處細膩精巧,如巧匠細細打磨過,到底是什麼兵器能這樣?我百思不得其解,千纓走來拿起石頭看了看,蹙眉不語。
“兩個殺手都看不出端倪,那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無憂嘟了嘟嘴道。
“有人目擊案發了嗎?”千纓問。
“有的。街對麵李府一下人說是看到一白發老人進去過,後來才知道是出事了。”嚴小姐淒淒道。
“那我們去問問。”
。。。。李府外。。。
“又是問那天的事呀!差爺們已經問過了呀!哎呀!小人就一掃地的,哪知道那麼多呀!”一個小廝看到我們找上了他,一臉的畏懼,縮頭縮腦地拿起掃帚就想溜。
“誒,這位小哥,先別忙著走呀,這東西。。。是你掉的吧?”無憂攔住那小廝,從袖裏掏出一粒碎銀,在他眼前晃了晃。
陽光下,那碎銀熠熠生輝,很是耀眼。
那小廝眼睛猛地一亮,猶豫了一瞬,眉開眼笑地接過那碎銀往懷裏一放,諂媚道:“這位小爺,小人賤名同七,在李府為奴十來年了,可從未見過您這麼俊俏大方的爺!今日得見爺,真是小人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