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看了眼小男孩。知道這應該是江笙的孩子。

江笙也看向了小男孩,她的裝瘋賣傻演戲還沒結束,她忽然用力,掙脫了保鏢的束縛,衝到了南北的麵前,狠狠地掐住了南北的手臂。咬牙切齒:"南北,你不是想要你的孩子嗎?來,我的孩子給你,我把我和宋清然的孩子給你呀,你讓宋清然放我走,好不好?"

"南北,你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我的孩子可以叫你叫媽媽啊……我賠給你一個孩子,好不好?"

"南北,男人對有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你看當年他可以不再囚禁你,可是。他現在卻不肯放我離開……"

南北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撞得往後踉蹌了下,那個小男孩的一聲"媽媽"喊得她心尖瑟縮地疼痛了下,江笙的話則是在她已經疼得不行的心上狠狠地捅了幾刀。

小男孩臉色蒼白,他清楚地聽到了江笙說的話,小拳頭緊緊地攥起,隱忍著眼淚不哭。

宋清然還未爆發,江笙身邊的保鏢額頭青筋凸起,大喝一聲:"夠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孩子,他已經大了,什麼都明白了。"

是他太軟弱了,沒能保護好孩子。反倒讓江笙一直傷害孩子,宋先生已經給了他很多次機會,讓他跟孩子講清楚他才是孩子的爸爸。

南北深呼吸,想要離開,保鏢叫住了她,喉結微動:"那個孩子,是我的。"

不長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格外艱難,破鑼一般的嗓音卡在了嗓子眼,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在場的幾人臉色巨變。

隻有宋清然,仍舊沒什麼表情。

江笙發瘋了一樣,衝到保鏢麵前,攥緊了拳頭,錘打著他,聲音撕心裂肺:"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也配當孩子的父親?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敢說孩子是你的!"

保鏢全身僵硬,拳頭緊握,下頷線緊緊地繃著,神情隱忍,而站在樓梯口的孩子目光呆滯,繃緊唇線,眼眶猩紅,眼淚落下。

*

南北很快就離開了別墅。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荒謬的戲劇,有不真實感,但也有真實感。

她來的時候,是坐著宋清然的車過來的,她現在離開根本不想坐他的車,她看到他的臉。就覺得泛著胃酸的惡心。

她快速地往馬路外麵走去,這裏的一片別墅區安靜得很,根本看不到什麼出租車。

沒過一會,她就發現她的身後一直慢慢地跟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坐在駕駛座的人,是宋清然。

南北走著走著。腿都走酸了,還是沒看到出租車,而她身後的宋清然就顯得有些悠閑,她的火氣忽然上來,腳步停住,冷著臉轉身:"宋清然。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不煩麼?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反胃。"

宋清然看到她停下,也停住了車子,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平靜地說:"這裏交通不方便,我送你出去吧。"

南北深呼吸,壓下了煩躁。

宋清然很識趣:"或者,你有帶駕照麼?我把車子給你開,我不坐車。"

南北看著他,什麼都沒說,拉開車門,上了車,宋清然的反應讓她覺得她像是在無理取鬧一樣,不過就是坐車罷了,沒什麼大不了。

一路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出了別墅區,南北就道:"我下次去看爺爺,我現在去找言喻。"

"好。"宋清然嗓音低沉,他打了方向盤,顯然很清楚言喻住在哪裏。

到了目的地,南北抿著唇,擰開車把手下車,她身後宋清然沉沉的聲音傳來:"北北,我知道我很惹人討厭,但我還是想說,我們重新來,可以麼?這一次換我跟在你身後。"

南北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北北,我錯過了太多,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對不起,北北。"

"我沒和江笙結婚,也沒和她生孩子,我隻有你,北北。"

南北垂著睫毛,下了車,動作慢條斯理地關上了車門,她的聲音冷淡到了極致:"嗯,宋清然,那我也告訴你,你不配。"

"我也不止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