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日上三杆,
一進府便倒頭大睡怎麼叫都叫不醒的陳不倫真心是個不孝子,至少在他父親的眼中是這樣。
床邊的侍女早早地打好了洗臉水,整理著屋內的擺設,並不在意少爺起來之後因為水是涼的就對他大發雷霆,因為少爺一直都用冷水洗臉。
此時的陳不倫正熟睡著躺在床上,很是安詳,因為在家裏罷,隻是…
——咦!怎麼…怎麼枕頭濕了?
慢慢睜開眼的陳不倫沒有去看枕頭上的詩意,把它當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徑直走到正在整理茶具的侍女身後,雙手打開,悄悄地。
好一招餓狼撲羊!
被突然襲擊、倒在軟榻上的羊兒驚慌失錯地想要反擊,但猛地想到正撲在她身後的“狼”是許久沒見的某個人後又硬生生地把準備好的尖叫咽了下去,可憐地被憋得滿臉通紅的羊兒無力反抗,任由施為。
羊兒很標準的江南臉蛋,肌膚白膩,名字和她的頭發一樣有個好聽的名字—沉魚,十年前大雪躺在陳府門口,被陳家大少發現的時候已是奄奄一息,小手中緊捏著一封從西楚而來的信,便在那時留在了陳府中。
“沉魚姐?”
“嗯?”聞聲睜開眼的可憐羊兒一如既往地極易害羞,也多虧了陳府對下人是極好,也不說極好,至少這條狼就沒從禍害過自家的羊。
陳不倫沒有繼續禍害這個陪伴了他十年的羊兒,而是轉身洗漱一番便出了房門,出門之前不忘一番感慨。
真他娘香!
在外一年而歸陳不倫並沒有直接去找那個在帝國沉寂了近十年的老頭,而是慢慢踱步走過長廊,來到後院小池邊,望向了不遠處的一處亭子。
亭名蘭亭,普普通通的上好紅木搭建而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唯一有點特別的地方大概就是亭名中蘭字取自生了陳二少的那女人。
陳不倫雙手貼腰,低頭看著腳下從江南而來的青石地板,神色溫柔,那青色似乎又讓他想起了生他的女人。
直至一腳就能踏入亭內,腳突然就停了下來,不是抽筋,亭中有老卒。
一身灰色布衣的斷臂老卒滿頭白發,一張放在市井裏再平凡不過的一張臉,左臉一道淡淡的疤痕,不知何人所傷,老卒坐在亭中的石椅上,望著麵前毫無半點波瀾的池水,石桌上擺著一副未開的書卷。
老卒似乎並沒有發現站在庭前猶豫不進的年輕人,年輕人緊緊盯著石桌上的書卷,眉頭緊皺,於是往前一步,踏入了亭子
“爹!”
老卒轉過身,右邊的空袖隨之甩動,道:“見了誰?”
“見了姨。”
聽到兒子見了他姨的老卒並沒有大發雷霆,就算他的右袖中空是兒子口中的“姨”斬去的,隻是輕聲道:“你說你負笈遊學騙你去了北越我不怪你,隻是少和姓白的來往,他是條瘋狗。”
陳不倫聞言冷笑一聲道“總有一天我會宰了他。”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道“哥呢?”
老卒看了一眼兒子,突地大笑道:“皇上那邊倒沒多大事,你哥和他從小是兄弟。”說完,頓了頓,又說道:“其他人我去說說,再不行打斷他們的腿,我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