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書(1 / 2)

白家雖不是公卿之家,但是白大爺好歹也是在戶部做了多年的五品官,人脈關係也是極廣的。再加上白明翰吏部的同事朋友,白府也是好好的待了幾天客才消停下來。白瑞麟攜夫人愛女隻去了原本關係很好的幾個老朋友家吃年酒,府裏的應酬一概交給兒子們打點並不出麵。

轉眼間就到了元宵節,白府上下掛出了或自製或購買來的各式各樣的花燈。等到天色暗了下來,各色花燈點亮,遠遠看來煞是好看。闔府上下依然歡聚在福壽堂裏。眾人酒足飯飽撤下席麵,很快的丫鬟婆子們就在每個人麵前放了小幾,,又拿了各色糕點果品茶水擺好,早有人將各色燈謎掛了出來。猜燈謎本不是白雪茹的特長,她隻有好奇的看著別人爭著猜謎拿獎勵的份。猜了謎語白明翰又帶著兩個弟弟放了好一陣煙花,眾人吃了元宵才散去,這年過到今日方算過完。

白雪茹乖乖的拿著針線繡著一方帕子,經過王氏幾個月的□□她依然沒有多少進展。她歎了口氣無奈的停了手,看向母親的眼神無比幽怨。王氏低著頭縫著白瑞麟的內衣,絲毫沒有注意女兒的神情。她這一天總覺得莫名的心慌,想起前一段時間做的夢心裏就隱隱的不安。

白瑞麟從外麵走進來時就看見妻子和女兒安安靜靜的坐在哪裏做著針線,聽見丫鬟打簾子說話的聲音母女兩一起抬起頭來,又一起起身行禮,這一係列的動作讓他心裏覺得暖暖的。他坐下來接過王氏遞來的茶,緩緩地吃了一口才想起進門時張總管遞給他的信。他拿出信來對王氏說:“耀祖來信了。”

王氏眼皮一跳,看著白瑞麟不說話,眼中隱含焦慮。

白瑞麟從信封中抽出薄薄的一張信紙看了起來,短短的幾行字看的白瑞麟眉頭緊皺,反複看了兩遍才放下。王氏見他麵色難看心裏越發沒底,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信裏都寫了什麼。她仔細的端詳了白瑞麟半天才開口問道:“耀祖都說了什麼?可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白瑞麟想了又想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左右權衡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的好。他看著王氏說道:“耀祖說過些日子他們全家就都回來了,請我們派人把老宅收拾一下。”王氏眉頭緊皺:“隻有這些?”白瑞麟眼一閉狠狠心說道:“嶽母大人前些日子過世了,耀祖已經報了丁憂,估計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王氏一聽驚呆了,木愣愣的坐著話也說不出來,表情也沒有一絲,白雪茹看著嚇壞了。她連忙爬到母親身邊,伸出小手抱著母親的身子,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顫巍巍的叫道:“娘,您可不能這樣!女兒好害怕!”

王氏聽見女兒的聲音回過神來,她一把抱住女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一麵痛哭一麵回憶起母親的辛酸和不易,想著母親就這樣撒手人寰越發的傷心難過,直哭得昏死過去還緊緊地抱著女兒。白瑞麟見狀大驚,一麵掰開王氏手叫齊媽媽把白雪茹抱走,一麵飛快的診脈,又命春杏去書房把自己的藥箱拿來。好一陣忙亂過後,針灸過後的王氏悠悠的醒了過來。眼看著麵前憂心忡忡的丈夫和女兒,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下來。白雪茹看見王氏落淚,想著自己從醒過來就享受的無盡母愛,心中大痛,一聲聲殷切的喚著:“娘”,一邊淚如雨下。

自此後,王氏卸了簪釵首飾,換了素衣素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等著兄弟王耀祖扶棺回來。

三月二日,王耀祖終於攜一家老小回到了京城,消息才傳到福壽堂,王氏立刻就要前往娘家拜祭。白瑞麟原想勸妻子第二天再去,畢竟他們才剛剛到,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但是看見妻子悲切的麵容隻好將話咽了回去,遂命春杏拿著藥箱,陪同妻子帶著女兒回了王家老宅。

王氏一身縞素,白雪茹父女並丫鬟仆婦也是素衣素服,一行人下了車便被早已接到下人傳話的王耀祖和三個兒子迎進了王家那兩進的小院子裏,這一行人立刻就把院子塞得滿滿當當。

王耀祖是王家三姐弟裏最小的一個,自入仕一直外放。因為他自己勤勉,加上確實有些本事,一路從最底層的從九品坐到正七品的知縣隻用了短短的三年時間。他在知縣的位置上一幹就是三屆,不論是口碑還是上下級關係都無可挑剔,眼看著他連任三屆的知縣就要到期高升指日可待,不想這時候老母親卻病故了。王耀祖雖然心中很遺憾,但是孝順的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報了丁憂扶棺回京。王耀祖的妻子周氏出身商賈,為人精明能幹。她見大姑姐一家三口帶著一眾仆婦擠滿了院子也不驚慌,一邊利落的請他們到上房就做,一邊吩咐丫鬟將他們帶來的仆婦帶下去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