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作不死”,經過老皇帝這麼一番折騰,原本隻是隱藏於水麵下的爭鬥,如今則漸漸有些壓製不住,各種沉渣都開始浮出了水麵
。隻是,林敏敏眼下還不知道,這有關鍾離疏遇險的謠傳,跟朝中的變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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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賞荷宴”,自然是要去賞一賞這尚書府後‘花’園裏的荷‘花’才算對景。所以在開席前,諸位夫人小姐們便散進了後‘花’園裏,卻並不都圍著荷‘花’池看荷‘花’,也有找著地方休息聊天的。
因為聽了太多瑣碎的消息,林敏敏想要整理一番,便避開眾人,帶著彎眉和清蓮找了處沒人的涼亭坐了下來,她托著腮默默沉思,彎眉和清蓮則拿著柳枝編著小籃子玩。
隻是,這主仆幾人也不過隻清靜了片刻,便有人過來了。遠遠就聽到其中一人連說帶笑道:“……你且等著,等什麼時候這威遠侯把藍‘玉’兒給接回府去,你可不就什麼仇都報了?怎麼說,那兩人在一起也有七八年了,總比這林氏跟侯爺的時間長吧……”
“我看是不可能了,”一個聲音打斷她道:“我敢跟你們打賭,這威遠侯定然已經死在海上了……”
前麵一句話,不過叫林敏敏疑‘惑’而已,這後麵一句話,卻是叫她“騰”地一下就站起身來。
這一站,頓時就叫她看到小徑上緩緩走過來的三個‘女’人,其中正在說話的那個,她居然還認識——正是鍾離疏的那位“表姐”,田二太太。
田二太太也沒料到會在這裏撞上林敏敏,且還被她聽到她那麼說,頓時一陣尷尬。可瞬間,她就想起鍾離疏曾給她的羞辱,臉一下子脹得通紅,梗著脖子瞪著林敏敏冷哼道:“我當是誰在這裏偷聽別人說話,卻原來是威遠侯夫人!”
“你剛才說什麼?!”林敏敏走出涼亭,向那三人一步步‘逼’過去。
偏她長得過於柔美,即便‘陰’沉著臉,也不像鍾離疏那般有威嚇效果。田二太太不禁輕蔑一笑,揮著手絹道:“我說什麼了?夫人不妨提醒我一下。”
“好!”林敏敏一點頭,握拳就往她的胃部用力打了一拳,直打得田二太太像隻蝦米般,一下子就蜷縮著身體倒了下去。
“可想起來了?”望著蜷縮在她腳邊的田二太太,林敏敏冷冷道。
旁邊的那兩個貴‘婦’,哪裏經曆過這種場麵,頓時嚇得一陣尖叫,扭頭就跑。
她們跑了,林敏敏卻是連頭都不曾抬一下,以鞋底踩著這田二太太的臉,狠聲道:“你最好祈禱鍾離疏沒事。如果他有什麼事,我會親手在我打你一拳的地方,‘插’一把刀進去!我說到做到!”
林敏敏所在的這涼亭,離眾人所在的水榭並不遠,因此,她的話音才剛落,就看到從竹林的拐角處跑來了許多人。
林敏敏抬眼看看眾人,卻是並沒有收回踩在田二太太臉上的腳,反而是跑過來的眾人全都被她這腳下踩著一人的氣勢給震懾住,一時竟沒一人敢於上前。
“如果再叫我聽到有人惡意詛咒我們家侯爺,我可就不是打她一拳的事了!”她示威地一抬下巴。
別人不敢靠前,李夫人是主人,卻是不得不上前勸解。“夫人有話好說,快把人放了吧。”
林敏敏也知道,在別人家作客卻大打出手,這實在是件很失禮的事,便從田二太太身上收回腳,上前向著李夫人福了一福,鄭重道了歉,又道:“照理說,我是來府上作客的,不該在此鬧事,可但凡夫妻,就該有夫妻間的情義,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麵詛咒我的夫君,我卻一聲不吭,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做我夫君的妻子?!”說著,向著李夫人又是一福,“今日冒昧了,改日定當再次登‘門’道歉。”說完,便領著彎眉和清蓮揚長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田二太太不覺一陣悲從中來。這是她第二次當眾受辱了,她不禁趴在地上捶地大哭道:“我不要活了!居然被這麼個賤人如此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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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的另一邊,景王忽然一抬眉,望著一旁目不轉睛看著林敏敏背影的二皇子,“唰”地一下甩開扇子,笑道:“凶悍吧!我這七嫂,果然惹不得。”
“那是你。”二皇子頭也不回地答道。
頓時,景王的眉又是一跳,“唰”地一下合上扇子,望著林敏敏的背影又道:“不過,凶點也好,也省得萬一我一個錯眼照顧不到,叫她被人欺負了去,回頭再叫七哥來找我的麻煩。二哥知道,我這人一向最怕麻煩了。”
周湛看向二皇子,二皇子看他一眼,頓時扭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