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新眉”三個字,卻是叫林敏敏隱約覺得有些耳熟,但她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的了。
而,許是她的這一身裝扮的存在感太強了,雖然她和英娘站在角落裏說著悄悄話,這柳新眉小朋友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那眼忽地睜得大大的,忙伸手拉了拉正和劉氏說著話的母親,小聲道:“娘,娘,林姐姐也在呢!我去跟林姐姐說兩句話。”說著,便要掙脫她母親的手。
柳夫人不由奇怪地看了女兒一眼,問道:“誰?”
“林姐姐啊!”柳新眉抬手一指林敏敏,笑道:“就是那個會畫西洋畫的林姐姐。娘忘了?她還給鶯兒姐姐畫過像呢,在長寧的時候。那時候我們不是還去侯府找過姐姐的嗎?侯府的那個管家說,姐姐病了,我們才沒能見著她。不過林姐姐答應過我的,說是也替我畫張像的。”
這小姑娘這麼一說,卻是忽然就叫劉氏看了柳夫人一眼。
卻原來,當初這柳夫人帶著女兒去長寧老宅找林敏敏時,被李小胖的一通謊言給騙走了。當時李小胖擔心他頂不住來人,曾臨時拉了劉氏去充當後援,偏這柳夫人不是那位縣令夫人,並不知道靖國公府的人也在侯府的消息,她原是因為拗不過女兒才貿然登門的,聽李小胖說林敏敏病了,也就二話不說地撤退了,因此,劉氏這後援團根本就沒能用上,這柳夫人也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個從頭到尾沒吱過聲的劉氏。倒是劉氏年輕,記憶也好,開始就隱約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位柳夫人,如今聽柳新眉小朋友這麼一說,她頓時就記了起來。
“那是威遠侯夫人。”劉氏對柳新眉笑道:“她倒確實是擅長一手丹青,原來柳小娘子跟她認識啊。”
柳新眉驚訝地“啊”了一聲,彎著眉眼笑道:“原來林姐姐嫁給侯爺了,那我可要過去恭喜她一下。”說著,便掙脫她母親的手,向著林敏敏跑了過去。
當初林敏敏跟這孩子也就是一麵之緣而已,如今隻隱約對這名字還有些印象,卻是早就把人給忘得光光的了。隻是,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還記得她,且還心心念念地記掛著她答應過給她畫像的事。見這孩子一團天真,林敏敏便撒謊笑道:“我記得你呢,我還欠著你一幅畫像,是吧?”
柳新眉彎著眉眼笑道:“姐姐可不許賴賬!”
這小姑娘的不客氣,卻是叫跟過來的柳夫人一陣尷尬。當初林敏敏那身份,請她畫一幅小像不過是些錢的問題,可如今她卻已經是侯爺夫人了,再這麼說,就顯得不尊重了。
柳夫人才剛要開口道歉,就見那林敏敏向著柳新眉彎下腰去,以同樣笑彎著的眉眼望著她道:“好啊,有空你來我家,我替你畫。”又道,“正好我家有個跟你年紀相仿的小姐姐呢,不定你們能成為朋友。”說著,招手叫過和艾娘說著話的卉姐兒。
因為妹妹年紀還小,鍾離疏和林敏敏就隻帶了卉姐兒和鍾離嘉來赴宴。這卉姐兒正圍著艾娘打聽那杏林書院的入學考試,柳新眉聽了忙笑道:“巧了,我也打算去考杏林書院呢。”頓時,三個孩子便聊到了一處。
如今這件事,正是林敏敏最關心的話題,見柳夫人也是考生家長,她當即便向著柳夫人打聽起這考學的消息來。
說實話,經女兒那麼一提醒,柳夫人倒確實是記起了林敏敏。但她怎麼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為孩子學業操心的年青婦人,和印象中那個長得過於妖豔的女子畫上等號。
不過,能替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這般操心,應該也是個心地不錯的人。且同樣是家有考生,柳夫人不禁對林敏敏也生出一份親近之心,因笑道:“下個月便是杏林書院的秋季入學試了,考這杏林書院,竟比考狀元還難……”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道:“這說的!狀元若真那麼好考,怎麼也沒見人人都考個狀元出來!”
林敏敏詫異回頭,就隻見她們身後站著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那眉目生得甚是齊整,卻神情倨傲,且一側的唇角輕蔑地提著,看著就像是歪了嘴一般。
雖然沒人給她們作介紹,事先被英娘和劉氏打過預防針的林敏敏,卻頓時就聯想到她們曾提過的,長公主家的那位“歪嘴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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