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孩子,赫連毅還小,實在離不得娘,可兩個都帶上,不隻是路途遙遠,也是照顧不過來。隻能委屈一下安樂。
其實帶上兒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赫連城受傷之後,雖說孩子斷了奶,可雲清寧離開幾日,赫連毅便煩躁不安,後頭還生了場大病。
赫連城便說讓赫連毅隨行,一來方便雲清寧照顧,二來也是讓梅妃能看看外孫子,說不得,於心理上也是個安慰。
“安樂不哭,你娘去去就回,她這可是要緊事兒,都知道咱們安樂是最懂事的姑娘。”寧老夫人過來勸了幾句,到底把安樂拉開。
雲清寧一臉的不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還在那哭著的女兒。
時間緊迫,雲清寧咬了咬牙,在阿植攙扶下,到底坐進了車裏。
“師姐放心,我回頭就跟在王爺旁邊,絕不讓他出任何閃失。”阿植在車裏道。
雲清寧抹了抹眼淚,又朝著女兒那看過去。
寧夫人正蹲在她旁邊,替孩子擦著眼淚,耐心地哄著。
“夫人,拜托了!”雲清寧歎了口氣,這會兒心急如焚,她簡直想插上翅膀,立音飛到母親那兒。
“阿植,這頭交給你了。”坐在旁邊抱著赫連毅的楊春,衝著外麵囑咐了一嗓子。
片刻之後,馬車緩緩地向城外開去,車後是一大隊赫連城親自選出來的精銳人馬。
一個多時辰後,離王府的門再次打開。
赫連城跨過門檻之時,甩開了一直架著他的寧陵。
“殿下,還是坐馬車吧!”寧陵哭笑不得地勸了句。
大夫前頭剛走,後腳病人便什麼話都不聽了。
“帶馬!”赫連城說了一句。
“殿下真不能如此,您的身體還沒複原,一旦受了風寒,隻怕……”阿植方才在屋裏被赫連城支開,得著消息,還不趕緊追出來。
“本王沒那麼弱不禁風。”赫連城說著話,便要跨過門檻,未料力有不殆,差點被絆倒。
還是阿植和寧陵兩個,一左一右將人扶住,才沒讓他倒下。
“馬車!”
寧陵幹脆吼了一嗓子,隨後上前蹲到赫連城前麵,“我背上車,當誰沒受過傷似的,殿下非要裝這樣子,就沒意思了。您自己選吧,回屋躺著,還是坐馬車去軍營?”
阿植驚訝,除了他師姐,寧將軍是獨一個敢對離王這麼說話的。
倒是赫連城拿腳在寧陵腿上踢了一下,“上車!”
寧陵踉蹌一下,差點趴到地上,回過身道:“別說,當主帥滋味真不錯,可惜殿下對我生了忌憚,要不然我非得好好過這把癮。”
“用不著這麼高興,我在想著,要不要派你去越國。”赫連城說著話,將手搭在寧陵的肩上,朝著馬車走去。
這一次雲清寧一行前往越國,完全是快馬加鞭,中間換了好幾輛馬車,雲清寧還忍得住,隻委屈了是跟在身邊的楊春和孩子。
一個月之後,他們終於趕到越都。
這一路上膽戰心驚,雲清寧急切地盼著見到母親,可真到了地方,卻是心生了恐懼。
無情親自到城門外迎接,雲清寧問他,無情隻說一直昏睡,眾人不敢耽擱,趕緊進了城。
此時馬車停在了一座府門前,雲清寧抱著兒子剛走下來,便有人衝到跟前,“姐姐!”
看到趙重陽,雲清寧先愣了一下。
轉眼幾乎一年,趙重陽清臒了許多。在雲清寧心裏,趙崇陽始終是個孩子。可他那一雙黑色的龍袍,代表著他身份終究不同了。
無論如何,雲清寧是越帝親封的長公主,趙重陽身後還站了幾位身邊近臣,雲清寧將兒子交到無情手中,便要給趙重陽行禮。
“姐姐,不可如此。”趙中陽一把將雲清寧拉住。
也來不及寒暄,雲清寧便往裏走去。
一間正屋裏,雲清寧坐到了床榻邊。
趙重陽掀開了重重的簾帳,雲清寧看到了躺在上麵的梅妃。
上一回見到,還是雲清寧回撫州坐月子時,離開之前,母女倆因為不舍,還哭了一場,雲清寧如何不希望母親能跟她回了秦都,卻也知道是絕不可能的。
可梅妃最終竟是回了越都。
“到底什麼病啊!”雲清寧強忍著傷痛,將手按到了梅妃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