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毅見到爹爹,開心地小手直拍,被放到床榻上,便朝著赫連城身上爬。
怕孩子不小心碰到赫連城的傷口,雲清寧要它抱下來,赫連城卻說了一句,“我好得差不多了!”
雲清寧卻沒理他,還是把孩子抱到自個兒身上。
“擔心重陽?”赫連城主動問道。
雲清寧沉默了好一時,道:“我已經給如月寫了信,讓她幫我盯著那頭,但有風吹草動,先保住我娘和兄弟的命。”
赫連城早從無情口中,知道了如月底細,甚至知道了,當日他那些在魏國的細作,便是被如月查出來。
雖是對那位心下有些不痛快,可到底如月跟無情有一腿,還和雲清寧互稱姐妹,不想放過,也放一馬了。
“你……”赫連城觀察著雲清寧眼色。
“對不住,方才我任性,這兒有病人,一大家子等著照顧,我不能一丟了之。”雲清寧摸了摸孩子的頭。
聽到這一句,赫連城鬆了口氣,嘴角也不由彎了彎。
雲清寧不是不講理的人,隻是心裏想的事兒,有點太多了。
“或是現在還怪我,讓趙重陽坐到那個位置上?”赫連城少不得曲意問道。
雲清寧將兒子的小手握在掌心,“誰教他倒黴,遇上你這樣的姐夫,糊裏糊塗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上回重陽給我寫信,還信誓旦旦說要做一代明君,可真要做明君也不是他這個做法,難不成把命都豁出去?”
“他腦子是有些不好使。”赫連城笑出了聲,結果扯到胸口,稍稍有些疼。
雲清寧歎了口氣,抬身為赫連城拉了拉被子,“你別高興得太早,但要那孩子活得比咱們都長遠,什麼事都沒有,我也不計較,否則……”
“便為了你這句話,我也得保住他!”
赫連城目光落到了赫連毅的身上,“反正吧,在你心裏,誰都比我要緊。”
雲清寧遞過去一個白眼,這家夥真沒良心。
若是覺得他不要緊,雲清寧何來想了一天,還是放棄了前往越國的念頭。
兩人對視片刻,赫連城陪著笑,“我說錯了,成嗎?”
“離王殿下怎麼會有錯,錯的都是別人。”雲清寧話中少不了帶了嘲諷,抱著兒子起了身,都這麼大歲數,還莫名其妙地醋意十足。
“這就走了?”赫連城無奈地問。
如今這離王府裏最忙的早已不是離王,而是王妃。
成日裏雲清寧什麼都要管著,便是過來一趟,沒一時便被人請走,赫連城突然發現,要見自個兒王妃不那麼容易了。
此時天色已黑,外麵安靜,難得夫妻倆坐在一塊說說話,便是鬥個嘴,也是舒坦的。
“孩子要睡了。”雲清寧丟過去一句話。
“等他睡著,你再回來?”赫連城小聲道。
雲清寧頭都沒有回,抬腳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沉睡中的雲清寧似乎聽到叫嚷,猛地睜開了眼。
此時她的頭枕在一隻手臂上,身邊人倒是睡得熟。
雲清寧趕緊將頭讓開,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滾到了赫連城懷裏。
“王妃,王妃!”
這下聽清楚了,是楊春的聲音。
雲清寧立時坐了起來。
院子裏頭,看雲清寧披著件外裳跑出來,楊峰趕緊到了跟前,“越國那頭剛才送了急信,老夫人突然病倒,王妃,您這兒走不開,我過去一趟吧!”
雲清寧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楊春,“到底怎麼回事兒?”
楊春瞧過來,眼圈已然紅了。
一個時辰之後,雲清寧收拾起行裝,走到離王府門外。
“娘,帶我過去吧!”安樂哭喊著跟了出來,扯住雲清寧胳膊不肯放。
雲清寧也是不忍,蹲下來,抱住了女兒,“娘不是說了嗎,這邊還有你爹爹,咱們都離開了,難不成把他一個病人丟下?”
“那你為何要帶兄弟!”安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梅妃突然倒下,簡直是晴天霹靂,她這會兒除了立刻趕過去,沒有別的念頭。
可家裏一大堆的事兒,卻讓雲清寧左右為難。
倒是寧陵出了主意,說是寧夫人反正在府裏也沒事兒,讓他過來替雲清寧照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