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玉忽地上前,抱住盛安玉,還用鼻子聞了聞,“表姑姑身上的味兒真好聞,我還記得。”

盛安玉正訝異,雲清寧解釋,“方才她還說,記得當日被關著的地方,這丫頭也沒忘了,救她的是誰。”

“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還提它做什麼,”

盛安玉說到這兒,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殿下這幾日可好些?”

“人是醒過來了,不過傷了元氣,總要慢慢將養。對了,上回盛元帥府送來的野山參,竟是派上了用場,倒是我們一直沒法當麵感謝。”

“大家都是親戚,能幫上忙,自是應該。”盛安玉淡淡回道。

離王被皇後刺殺,震驚了朝野。

處境最尷尬的便是盛元帥府,當事的兩位都與他們有關,尤其是宮中傳出廢後的消息,雖心裏明白,皇後便是被廢也是活該,可為了皇太孫,盛將軍不能不去求情,還讓盛安玉求到了靜安居士跟前。

這事因為離王妃沒說要追究,後頭不了了之。

盛安玉想,若換了她,不廢後也無所謂,可她必要拿把刀,跟皇後拚了。

可終究,那對母子的恩怨,再與她無關了。

盛安玉當然不會告訴雲清寧,那人參是她離開中山郡時,郡王作為兩人仳離的饋贈,將這隻據說萬金難求的參王給了她。

當日聽得赫連城傷及肺腑、危在旦夕,盛安玉沒有絲毫猶豫,將這參拿了出來,以母親名義送去了離王府。

盛安玉給自己的解釋,赫連勵能順順當當走到如今,無非是赫連城站在背後。

赫連城一旦倒下,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換了另一位皇子或皇孫,盛元帥府隻會越來越衰敗。

自然赫連城活著,對誰都好。

可在心裏,終究也有幾分,是盛安玉身為前妻的不忍。

寒暄到這兒,盛安玉隨口問道:“幾位是來看居士的?”

雲清寧索性發出邀請,“九姑娘若不急著回去,不如一塊去坐坐,居士前幾日病了,這會兒好了些,且盼著人多熱鬧。”

盛安玉明顯遲疑了一下,倒是安樂上來,拉住她的手,“表姑姑,一塊兒吧!”

略思忖片刻,盛安玉點了點頭。

眾人進了禦花園,盛安玉不免提起了趙重陽,“前段時日,我爹爹受寧將軍所委托,代他前去越國巡營。越帝特意召見了他,我爹爹讚那位年輕有為,心懷抱負。離王當日遠見卓識,可見一般。”

自己兄弟得了誇獎,雲清寧自是高興。

“我舅舅可厲害呢!”安樂更是自豪,不過轉眼瞧見不遠處的柳樹,拔腿就跑了過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楊春叫了起來,忙不迭將赫連毅塞給雲清寧,追上了安樂。

其實邊上不僅跟著仆婦,還有幾名宮中侍衛,可孩子吃過虧,楊春不免戰戰兢兢。

盛安玉拉著赫連毅的小手,忽地道:“聽我爹的意思,越國那頭形容不太樂觀,外有海寇橫行不說,如今愈演越烈的,是朝中大臣對於新帝的置疑。說白了,不過是有些人認為,越帝是由離王扶持起來,如今……背後靠山倒了,或許他們的機會也來了。”

雲清寧不由沉默,趙重陽遇到這樣的困境,幾乎是她早已預見,可真到發生之時,又無能為力。

趙重陽時不時會有信來,最近一封信中,除了問及赫連城的傷勢,便說越國一切都好,梅妃身子硬朗,卻不喜歡住宮中。趙重陽索性為梅妃開了府,就是越宮邊上,方便梅妃每日出入。

他如今皇帝也當得順手,滿朝忠臣良將,唯一頭疼的是,下麵人一個個打著主意,要往他宮裏頭塞人。

現在看來,這孩子竟是報喜不報憂。

“表姑姑,這個花環給您?”安樂跑了回來,獻寶一樣,將花環遞到盛安玉麵前。

盛安玉眼睛閃了閃,竟是笑了起來,“我小時候,也編過這個,卻沒你這手藝好。”

雲清寧打量著盛安玉,忽地想起,當年她未嫁之時,一身紅衣騎在馬上的身影,竟是英姿颯爽,靈氣逼人,美得讓人錯不開眼。

可如今的盛安玉,終究沒了那份靈氣,隻剩下隱忍,和眼中無法掩藏的悵然。

離王府正院的內室,雲清寧正給赫連城喂著湯藥,“今日盛家九姑娘也跟我們去見居士,居士高興得很,非要留我們用了素齋,一塊兒說說笑笑。”

赫連城看了一眼雲清寧。

“都過去的事了,你當都像你這般小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