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寧瞧著趙重陽,“同你香曇姐姐出去,我要給寧小世子治傷了。”
“讓我看看嘛!”趙重陽倒是一臉的興致勃勃。
如月大笑,這會兒一手拎著一個,到底扔到了外頭。
雲清寧留下如月,自然是要請她幫把手。
沒一時,寧陵上衣被如月三兩下解開,可以看到,他胸口裹著的白布,已經滲出了血。
雲清寧搖了搖頭,伸手去揭白布,卻聽到床上之人抽氣聲。
都幾日過去了,傷口還在腫著,並且流血不止。
“不能怪太醫,那會兒我親眼瞧見,人家費力把他救回來。隻怪這小子不老實,傷成這樣,還要到處亂跑。”如月在旁邊嘟囔。
雲清寧伸手摸了摸寧陵額頭,有一些發熱,這明顯是氣虛導致血無所附,及至血不歸經,所以傷口沒法盡快愈合。
“水……水……”床上的人嘀咕了一句。
“讓香曇端些水來。”
雲清寧吩咐道,隨後又想了想,“告訴跟過來的人,寧曉世子隻怕要在這兒待上幾日,他的傷需要調理。”
如月站在門口,囑咐香曇去弄些水,這會兒道:“人早就被我趕跑了,你猜,跟過來的是誰?”
雲清寧心裏一驚,下意識想到了……赫連城。
“是那無情,這家夥不懷好意,指不定誰指使他來的。看來今晚不能睡了,萬一他闖進來……”如月說到這兒,冷哼了一聲。
居然是無情過來了。
愣了片刻之後,雲清寧說了一句,“不會有人來了,赫連城認定了,孩子是……月明軒的。”
“這麼有趣?”如月眼睛一亮。
“有趣什麼呀”,雲清寧一臉苦笑,“我回頭還得跟琓琰解釋。”
既是赫連城誤會了,便讓他誤會下去。至於以後,再過個一二十年,但到孩子長大成人,他若想知道父親是誰,雲清寧不會瞞著。
“水……”床上的人又在嘟囔。
“快去拿水!”雲清寧催道。
小院裏又多了一位,最高興的是幾個孩子。
這天日頭不錯,趙重陽同莞兒一塊,將梅妃屋裏的貴妃榻抬到了外頭,又殷勤地將正在他屋裏養傷的寧陵扶了出來。
姐姐說的,寧小世子流血過多,得要多收陽氣,才能好得快些。那便讓他曬曬日頭唄。
這會兒寧陵舒坦地躺在貴妃榻上,身上蓋著工薄被,一邊是趙重陽,又是喂點心,又是喂茶。另一邊是莞兒的小兄弟瑞兒替他捶著腿
“寧小世子教我射箭唄!”趙重陽湊過臉道。
也是巧了,昨日趙重陽拿著李宸送給他的弓箭,想要射院中柿子樹上的斑鳩,百發不中。
寧陵在屋裏躺夠了,正好到外頭透透氣,一時手癢,讓趙重陽把弓箭拿過來,隨手兩箭,三隻斑鳩便掉了下來。
其中一箭,同時串著兩隻鳥。
從那時起,趙重陽看寧陵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我倒是樂意收你這個徒弟,可過不了幾日,就被你們這兒的人趕走,隻怕有這個心沒這個力。”寧陵伸了個懶腰,發覺一道目光射過來,猛的捂住胸口,“哎喲,我這傷怎麼還沒好!”
如月抱著雙臂走過來,圍著寧陵轉了一圈,隨後抱起瑞兒,“寧小世子在這呆了幾日,自個兒都沒數過嗎?白吃白喝就算了,一大家子都圍著你打轉,可是夠享受的。咱們重陽,說來也是正經皇子,瞧把你伺候的,就差叫一聲爺了,長點心啊,這會兒麻溜地滾了!”
寧陵不說話了,眨巴著眼睛看著如月,便知女孩兒都受不住他這眼神。
未料如月是個異數,這會兒直接瞪了過去。
如月也不是真的煩寧陵,隻是那無情每日過來點卯,說是要催寧陵離開,可是如月卻感覺出了不懷好意,說不得過來打探消息。
突然一下,寧陵衝著如月咧嘴一樂。
如月沒有提防,愣了之後,到底笑了出來,拿過一塊點心塞給瑞兒,“以後不許給他捶腿,咱們瑞兒誰都不侍候。”
一歲多的孩子哪懂什麼,方才不過瞧見點心,學著姐姐模樣,過來賣個好。
此時得了點心,瑞兒自是不侍候了,被如月放到地上,便一搖一晃地跑去了梅妃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