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寧一臉驚愕,看來太子比赫連城還肆無忌憚。
“太子監國,把戶部當成他的錢袋子。前頭戶部給趙毅蓋了大宅子,幾萬兩軍費都給挪了,自然不會在乎幾百兩金。戶部那幾個家夥,為了諂媚太子,竟是將國庫當成東宮私庫,皇上要不要猜一下,那國庫被這麼折騰,何時能空下來?”
赫連城臉上透出冷意,“大秦兵馬的嚼口都填給了那孌童。這便是大秦的儲君,皇上要不要猜一猜。他日太子承繼了皇位,權力真正握在手中之時,他有沒有可能,為一已私欲,將咱們大秦,也拱手讓給了?”
秦帝便是閉著雙眸,也能看出,麵色僵住了。
“他能聽得懂?”赫連城終於看出了端倪。
雲清寧朝著馬坡看了一眼。馬坡埋著頭,想來也是無奈了。
赫連城也不過隨意一問,此時又繼續道:“我知皇上對我戒心甚重。兒臣在外頭打的勝仗越多,您這心裏,就越七上八下。怕我功高蓋主,怕我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話說到此,赫連城冷笑一聲,整著秦帝身上的錦被,“好好養著吧,雖兒臣惹您討厭,也不至少要父王的性命,大殿那寶座,您也自己留著!”
看著赫連城站起來,不僅雲清寧,馬坡也鬆了口氣。
赫連城沒有立刻離開,在床榻邊來回起了幾步,又低頭看向秦帝,“我不在乎皇位,我在乎的是大秦安危。別以咱們就堅如磐石,外頭多少人對秦國虎視眈眈。您若想看著,當年外祖舍身保下的大秦,最後交到不肖之人手中,再次轟然倒下,倒也無所謂。大不了我日後找座山頭當大王,可赫連氏子孫,永生永世抬不起頭!”
雲清寧到底看出來了,赫連城定是遇到不痛快的事,專為跑過來撒氣的。
這世上大概也隻有一個赫連城,敢在國君麵前大放厥詞。
馬坡趕緊追上,將赫連城送了出去。
雲清寧早就想走,無奈赫連城突然出現。而此時,越過半開的窗戶看去,赫連城就在院子裏站著,雲清寧便不願出去了。
床榻上的人,忽地咳了出來。
雲清寧看了過去,秦帝睜開了眼。
想來他也辛苦,臥病在床,還要受兒子的氣,還隻能裝睡著。
雲清寧走到床榻邊,秦帝正朝她看過來。
便在這時,秦帝艱難地抬走一隻手指,顫巍巍指向外麵。
從神情上看,若非此時口不能言,秦帝應該是恨到想罵人了。
“皇上若想盡快好起來,切不可思慮過甚,有些話,便當沒有聽見。”雲清寧到底勸了一句。
看了雲清寧一眼,秦帝放下手,重新閉上眼睛。
馬坡走了回來,衝著雲清寧笑道:“雲庶妃,殿下請您出去。”
雲清寧走到外麵,赫連城抱著雙臂,朝她望了過來,“怎麼還胖了些?”
雲清寧神色淡定,將視線挪到別處。
不能不說,有些人眼神如炬,竟是讓她汗毛都豎了起來。
情正和西春站在一塊,齊齊地瞧著她。
“非要讓西春留在這兒?”雲清寧故意岔開話題。
赫連城笑著反問,“換成無情,你覺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