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聽到段寧娜的驚呼,也抬起頭,失神的眼睛裏顯出詫異之色,低低的聲音道:“怎麼會是你?”
段寧娜恐懼地望著麵前的這個女子,她不會認錯,這個女子是黃鶯,她不是雙頭鷹的頂尖殺手嗎?怎麼會被幫在這裏?而且皇後居然讓自己把黃鶯殺掉。
這時,天空中的那個聲音響了起來,說道:“你看的沒錯,她就是黃鶯,她背叛了組織,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她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段寧娜也平靜下來,她明白自己所處的境地,現在她無家可歸,寄人籬下,而且要將東海集團東山再起,非得借助雙頭鷹的勢力,所以,這個時刻,她不能表現出太多的私人感情,如果不按皇後的意思辦,自己的性命都難以保證。
段寧娜從容地將掉在地上的刀撿了起來,不再看黃鶯,將目光射向半空,那裏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船艙裏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現在在她的眼裏,黃鶯已經是個死人,不管自己對她寄予怎麼樣的同情,都救不了她,她生死不取決於自己,而決定於皇後。皇後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黃鶯必須死。她看了看黃鶯,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事,黃鶯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段寧娜把尖刀在手裏晃了晃,問道:“皇後,你確定要殺死黃鶯嗎?”
“當然,這個你不應懷疑。”
段寧娜道:“好!”
“你不想問問為什麼?”
段寧娜冷笑道:“這個有意義嗎?這個女人該不該死,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才不在乎。”
“很好,你很符合我的胃口。那就動手吧。”
段寧娜抓起黃鶯的頭發,讓她的臉麵對著自己,黃鶯雖然還活著,但是氣息已經很弱,顯然她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可以想象,皇後嚴刑拷打的分寸把握的非常好,既黃鶯奄奄一息,又一時半刻死不掉,這種欲死不能的滋味,恐怕比死亡更令人難以忍受。
段寧娜低聲道:“黃鶯,你聽到了,皇後要你死,我想這一劫你逃不掉了。”
黃鶯很小的聲音道:“那你就動手,給我個痛快。”她的傷勢很重,隨時都有可能死掉,喘息了半天,居然向著段寧娜微微一笑道:“還記得嗎?我當初綁架過你,在你胸口劃了幾刀,今天你的機會來了,幫幫我,也許下輩子我會記得你的好處。”
段寧娜也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這個不用,我們就算扯平了,而且我還占了便宜。”
黃鶯點頭道:“這樣就好。”
段寧娜突然眼內的寒光閃動,手中的尖刀直抵黃鶯的胸口,口中說道:“閉上眼睛,我送你上路。”說罷,手上用盡全力,使勁一推,噗地一聲,一尺多長的鋒利尖刀完全刺進黃鶯的胸口。
黃鶯沒有發出叫喊聲,身體猛烈的抽動了幾下,一雙充滿仇恨和哀怨的眼睛,在段寧娜的注視下,眼光漸漸熄滅,頭向下一低,一縷血線低落下來。
船艙裏沉寂了片刻,那個聲音平淡地道:“很好!你的表現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段寧娜突然仰起頭,向半空中喝道:“我覺得你是個混蛋!”
皇後似乎並不生氣,居然還笑了幾聲問道:“怎麼了?”
段寧娜冷冷地道:“你想殺黃鶯,就殺好了,何必侮辱她。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不想殺一個和我沒任何關係的人。”
沉默,許久的沉默,船艙中沒有一點聲音,隻能聽到海浪在不斷地拍打船體。
這時,船艙的門一開,一個一身黑衣的人落寞地走了進來,兩眼盯著段寧娜,身子靠在艙壁上。
段寧娜又是一驚,這個男人,他也認識,這是天狼。
天狼和段寧娜對望了一會,他慢慢地走上前,解開黃鶯的綁繩,把她平放在地板上,將她的衣服整理好,將臉上散亂的頭發梳刀腦後。
天狼冷厲的目光望著段寧娜,陰冷地道:“你殺了她?”
段寧娜被天狼狼一樣的眼神,看的一哆嗦,這個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兩把利刃,能把她的心思一片一片的切開,能把她的靈魂肢解。
段寧娜道:“是的?你想怎麼樣?”
天狼俯身將黃鶯抱起來,回頭對段寧娜道:“謝謝!”
段寧娜簡直是哭笑不得,這一天之中,她經曆了太多的怪事。她追著天狼出了船艙,炫目的陽光讓她一陣眩暈,她好半天才適應過來。放眼望去,隻見海天一色,一望無垠,數隻海鷗在海浪見穿梭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