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東進搖搖頭,說道:“道理是那個道理,但凡事必須講規矩,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隊的調動沒有命令是不行的。”
龍翔本身就是軍人,這個道理他懂,但是他想在是警察,他的天職就是抓住每一個罪犯,隻要能抓住罪犯,他不在乎什麼條條框框。他見範東進很為難,就說道:“咱們還是把事情跟範軍長彙報一下,至於能不能出兵,就由他老人家看著辦吧。實在不行,我就帶著濱海市的警察頂上去了,大不了有些損傷,國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在這個關鍵時刻,誰也沒有當孬種的權力。”
範東進將手中的煙頭一扔,想想也對,自己在這裏發愁也不是辦法,歸根結底,這事情還得落到父親的身上,父親經曆的多,經驗豐富,能不能派兵也得聽聽他的意見。
範東進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第二天淩晨了。他對龍翔道:“天一亮,我們就一起去軍區,見我父親。要不你先在我這裏休息一下。”
龍翔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幾天沒睡好覺,一天沒吃東西,精神一鬆下來,頓時感到渾身出虛汗,餓的腦袋發暈,肚子咕嚕咕嚕一陣陣地響。
範東進道:“我先到廚房,看看有沒有東西,你吃點。不過我這裏沒什麼好吃的,你隻能對付了。”
龍翔笑道:“我都快餓暈了,還挑什麼好壞的。”
龍翔一語未落,門一開,關欣欣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笑道:“早就知道你餓了,快吃吧。”
龍翔一愣,感激地看了看關欣欣,眼裏不知覺的有種酸楚的感覺,這讓他一下就想起淩華,淩華去世差不多一年了,上次回雲南就從埋葬她的陵園門口經過,因為任務緊急,都沒有來的及去看望她一下。關欣欣那些溫柔的眼神和淩華有多像,記得,他們還在一起同居的日子裏,他每次半夜辦案回來,淩華都會為他準備夜宵,有時是餃子,有時是餛飩,他吃的熱熱乎乎,從心裏一直暖到全身。她總是笑眯眯地一言不發地看著。
“傻看什麼?還不快吃!”關欣欣笑著推了推他的手臂。
龍翔心裏暗歎一聲,真是的,何必在關欣欣麵前失態哪?她的家庭很幸福,範東進那麼地愛她,而且她眼看就要成為母親,這是一個女人最快樂的時候。
龍翔並不是一個感情脆弱的人,常年的軍營生涯已經把他鍛煉的能夠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打擊和痛苦。就是在得知淩華死去的時候,他也隻是自己獨自一人麵對大海嚎哭了一陣,這並不代表他不傷心,相反他的心痛苦的鮮血淋漓,但是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寧願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承受。
龍翔哈哈一笑,向範東進道:“這才理解什麼叫雪中送炭。市長大人福氣不淺,娶了個好老婆,日後有享不了的福。”
龍翔雖然一再掩飾情緒,但臉上的落寞還是被範東進和關欣欣看在眼裏。他們不約而同的一起想到了淩華,心裏都感歎了一聲,如果淩華不死,他們估計也快有有孩子了吧。特別是淩華是範東進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份感情就更加真切。不但是為了龍翔,也是為了父親,他曾不止一次在深夜,看到父親的書房裏還亮著燈,父親麵對淩華的照片,低聲啜泣,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人生的快樂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怎麼不會讓人痛惜,更何況還是她的至親至近的人。
範東進和關欣欣不想戳痛龍翔的傷心事,也就注意自己不再他麵前表現的過分的親昵。
範東進向關欣欣道:“我陪著龍翔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小心孩子。”
關欣欣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在這裏隻能勾起龍翔的傷心往事,而起她也確實感到疲勞了,向龍翔道:“你趁熱吃吧,不夠的話鍋裏還有,你不要客氣。”
龍翔笑道:“嫂子,我不會客氣的。”
關欣欣瞪了龍翔一眼,心裏有些不舒服,什麼嫂子,自己不愛聽。她雖然已經嫁了一個可心的丈夫,當然不可能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但少女心頭那點隱私,還是時不常地流淌出來,那是不可能忘記的,也是不會忘記的。她的思想經曆中,始終有那些比同尋常的日日夜夜,她的赤裸的身體曾經依偎在龍翔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