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淩雲醒來時已是太陽當空。房子裏明晃晃空蕩蕩的。她習慣了每天早上被男人洗澡的水聲叫醒,可奇怪今天怎麼就睡過頭了,男人也沒有叫醒她。
淩雲披上睡袍下床,細眉不禁微微抽動了一下。腿上的傷口隨著大腦清醒,依稀傳來痛感。她緩緩走出臥室去,迎來英姐站在麵前。
“淩小姐,您起來了。”
淩雲微微一愣,“英姐怎麼來了?”
“少爺讓我從今天開始在這裏照顧您。您傷口還沒愈合,盡量少下床,否則要留疤的。”
“他人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少爺早上看我一來,就匆忙出門了。您放心,得了空他就會來看您。”
她滯了一瞬,沈逸城是不是擔心過頭了?她隻不過是碰破了皮肉而已……無論如何她想盡快見到男人,便對英姐擠出一抹幹笑,說:“沒事,我去公司找他。”說著便轉身回房想去換衣服。
“少爺吩咐這兩天您都不用去公司了。他知道您要跟老婆子我強的,樓下留了兩個保鏢呢,不信您自個兒看看。”
淩雲探頭一看,果真又是那兩個臉熟的黑衣大哥。他們聽到動靜便齊刷刷往樓上側目,跟淩雲點頭問好。
不知為什麼,這些熟人往麵前一站淩雲心裏更不踏實了。她試探性地撥了沈逸城的手機——
彼時,沈逸城依照約定來到一家室內冰球訓練基地。
“總裁,夏董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是不是被韓修遠給耍了。”張旭質疑道。
“談生意不分場合,高爾夫球場能談,冰球球場也是一樣。”沈逸城淡然道,眸光追隨著場上一個滑行速度極快的球手。
那人在場上一眾球員中,身型稍顯矮小,一身全黑的護具夾身,頭盔是熒光綠色,側麵是兩簇手繪的淡金色火焰,隨著他腳下飛速滑動、急停仿佛恣意燃燒,十分惹眼。
“總裁,淩小姐的電話。”張旭看了一眼手機,遞到沈逸城麵前。
“沈公子,第一次見麵把你喊到訓練基地來,有些唐突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逸城還沒答,背後響起一個沉穩蒼勁的聲音。他尋聲望去,一位挺拔硬朗的長者向他徐徐走來,身後不遠處隨從兩三。
“夏董。”沈逸城微微頷首。
張旭見狀,不動聲色將手機放回口袋去。
麵前巍然而立的長者,正是“華躍集團”董事長夏承禹。
他並不寒暄,到了沈逸城麵前目光直截了當地盯著後生。他眼眸微眯,眼角幾根深刻的皺紋都顯得威嚴。
沈逸城亦是不語,長身玉立在長者跟前,俊容淡然與他對視。
兩人皆是不語。無聲的較量。
片刻,夏承禹豁然大笑,“我還以為觀瀾兄的獨子見不得人,這麼多年也不肯回國做事。今日才知是我夏某多心了!”他頓了頓,微微側臉,老辣的眼睛依舊注視著沈逸城,揚起手指又道:“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哈哈哈——坐!”
其實沈逸城回國後,媒體早已鋪天蓋地報道過他。夏董這麼說,是因為初見的這一兩分鍾,沈逸城既不向他示好,也不畏懼他的審視,淡然自若的神情確實有沈觀瀾當年處事的風範,不禁讓夏承禹生出些好感。
沈逸城依言坐下。
球場內拚搶未曾間斷,球棍鏟冰、擊球的聲響比比皆是。
“聽說你在輝盛庭的公寓前幾天被盜了?”
“是。夏董的地盤上晚輩不便動手,所以那份報告隻能有勞夏董親自費心去取。”
沈逸城在輝盛庭被盜的當天就料定,來偷材料的一定是汪姨的人,目的無非是要提前知道沈逸城這方麵的行動。既然這樣,還不如順其自然讓夏承禹知道了消息。畢竟對夏承禹說找個小賊不是什麼難事,他一好奇自然會想辦法去把報告取回來。於是便派了韓修遠去捎話。
“小事!你看看是不是這份?”夏承禹笑道,略往後一伸手,助理已遞上一份文件,他接過來放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