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噗嗤笑出聲來,“姐姐這招好生厲害,殺人於無形。”
“人之初性本善,可也防不住貪婪二字。”桑榆笑得艱澀,“這人呢,一旦有了欲望就會有軟肋。”
“那情愛呢?”夕陽問。
桑榆想了想,“我曾以為那是軟肋,不過現在我明白了,在一廂情願裏所愛軟肋。在兩情相悅中,是生死相許。君生我亦生,君死自相隨。”
連生死都不怕了,便也不存在軟肋一說。
隻是不到最後那一步,誰都不敢輕易言死。
死很容易,活下來長相廝守卻很難。
可再難,不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嗎?
這程來鳳拿了好處回到自己屋裏,簡直歡喜得快叫出聲來。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的小金元寶,如今都抱在自己的懷裏,真當時激動非常。
沐雨珊推門進來的時候,程來鳳快速抓了一把金元寶放在自己的袖中,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娘,你在幹什麼?”沐雨珊冷著臉,“去了一趟沐桑榆那裏,沒瞧出什麼端倪嗎?”
“那丫頭如今懶洋洋的,還能有什麼端倪?”程來鳳冷笑兩聲,“左不過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罷了!”
“你藏著什麼?”沐雨珊快速上前,伸手就去搶程來鳳手中的盒子。
程來鳳心驚,趕緊把盒子往自己懷裏抱,“沒什麼,就是一個盒子而已,我這就要拿去丟掉。”
“既然是不要的東西,那給我看看又如何?”沐雨珊笑得涼涼的,“娘……”她徐徐靠近,突然拔下了程來鳳頭上的發簪子。
程來鳳心驚,光顧著懷裏的金盒子,還真的忘了頭上那一茬。如今簪子已經到了沐雨珊的手裏,沐雨珊也不是傻子,這簪子放在手裏沉甸甸的,上頭鑲嵌著偌大一顆東珠,誰都瞧得出來貴重無比。
“沐桑榆給你的?”沐雨珊問。
“是啊!”程來鳳撇撇嘴坐定,“她孝敬我,有什麼不好?”
“她能這麼好心?”沐雨珊說著這話,卻走到了梳妝鏡前把簪子往自己的發髻上簪,“倒是挺適合我的。”
程來鳳麵露不悅,“那是給我的。”
“娘,您也希望女兒跟桑榆一樣,能嫁個如意郎君吧?”沐雨珊麵露淒楚之色,“我長這麼大,還沒件像樣的首飾。你說我就這樣出去見人,豈非……寒磣?叫人見了便知我是寒門女子,怕是不願與我在一起。”
說到這兒,沐雨珊鼻尖抽抽兩聲,眼見著就要掉下淚來,“娘,難道你想讓女兒當妾?來日年老色衰,被人厭棄,此後便無人再來伺候娘親。”
說著,她作勢要把簪子取下來,“既是如此,那便還給娘罷了!”
“得得得,這玩意終是你們年輕姑娘用的,我一個老婆子也用不著這些。”程來鳳雖然心裏不滿,卻還是想著以後能靠著女兒飛黃騰達,這點東西就當做下的本錢。
一想起本錢,她便覺得手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