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未吃完,湯海龍一行人就匆匆而去。牛千葉道:“這幾個廝來去匆匆,莫非又要打明天畫展的主意?”錢由基道:“這幾個雖有賊心,怕沒那賊膽,不必理會。”吃罷飯,也將帳結了,各自回去。
錢由基見月色甚好,別了李曼兒,竟往小金山上去了。上了山,到了白樓外停著車,大個黃正在湖邊東張西望,過去笑道:“四哥,你看什麼哩?”大個黃道:“我看老大哩。剛剛還和謝月嬌在那邊說話,我一轉臉怎麼就不見了。”錢由基笑道:“那就去找找看,看鼓搗什麼那?”大個黃道:“要去你去,我去了又惱我。”錢由基笑道:“我去找找看。”
錢由基就繞道鐵索,悄悄上了百花山,找了一陣,影影綽綽見花池後頭有人,細一看,正是方冠中和謝月嬌。一個回頭攬著,一個前頭弓著腰,忙遠遠咳嗽兩聲。那二人聽見,忙整褲子。謝月嬌慌慌張張忙擇路去了。
方冠中將頭發整了整,走出來道:“由基,幾時到的?”錢由基道:“剛到。好陣子沒找幹爹說話了,想著過來看一看。”方冠中道:“正好,雅蘭回來的晚,還沒吃飯那。喝兩杯去。”錢由基上了白樓,見趙雅蘭正抱著小狗,拿著梳子梳毛,方小凡低著頭看報紙。方小凡見錢由基進來,丟了報紙笑道:“老爺子這幾天正念叨那,說沒人陪著喝酒。”
方小凡又拉了錢由基到一旁道:“我哥也別隻顧自己活的快活自在,還要當心後院起火。我聽人說,嫂子這陣子和郭市長來往的頻繁。”錢由基斜眼笑道:“上次那麼大的風浪,我也安然無恙,更何況今天?兄弟放心,我早已知之。”方冠中道:“小凡,你給你姐夫去個電話,看什麼時候回來。我再把牛部長請來,一同喝幾杯。”錢由基道:“幹爹要請他來,我還不如早去那。彼此見了,再沒臉說話”方冠中道:“都是舊事,你又和千葉好上了,何必記在心上。”隻是不讓走。
謝月嬌也從樓下上來。方小凡回道:“姐夫正在路上,過會子就到。”趙雅蘭見錢由基來看小狗,就笑道:“怎麼不叫了李姑娘過來?說起來,有些日子沒見她了。”錢由基笑道:“她不比你好性,來了反多是非。”趙雅蘭笑道:“你們哥倆,怎麼說那,是東西都是人家的好。”錢由基笑道:“這話隻衝我說罷了,她要知道,又要和我翻臉了。”
不多時,牛得貴就到了,進了門,一一招呼一遍。俞婆這時也將桌子放好,酒菜擺齊。方冠中道:“天梁還未到,是不是再等一等?”謝月嬌道:“不必等了。稍時酒菜都冷了。”眾人紛紛坐下,酒過三巡,聊起九龍川伏蛇之事。錢由基又從頭講了一遍,笑道:“先不說郭市長無能,坐在大帳裏不問事,就是陶越霞東忙西顛的,也沒頭緒。要是沒有我們這幫兄弟拚死撐著,從頭忙到尾,擒此蛇談何容易。”牛得貴道:“也好,總算他勝了一仗了,要不然,這屢戰屢敗是非他莫屬了。”
方冠中笑道:“從他到中州,先是打蒼蠅,世人就多有言語。如今打蛇之舉,就更難服眾了。”牛得貴道:“他來中州,算起來數月有餘,沒見過他對企業做過文章,這待何解?是無能,還是無心?”方冠中道:“我也不好說,他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有道是,虎行似病,這正是他傷人之處。先不說他,這們且喝酒。”
方冠中本就能喝,牛得貴也是好酒之人,錢由基也是酒中常客,推杯換盞,喝了起來。稍時,裴金鳴上了山,隻報郭詳明有文件傳閱,方冠中命放在書房。又叫方小凡道:“再打電話,催催你姐夫。”方小凡又催了吳天梁一遍,還在路上。
又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有醫院打來電話,說是吳天梁叫人打了,住進了醫院。方冠中忙道:“月嬌,天黑,你就別下山了,叫你倆個兄弟去看看就是。”方小凡叫了錢由基下了山,到醫院裏一看,吳天梁傷的不輕,臉上帶血,周身纏著紗布。方小凡一問,吳天梁卻說不清,隻說回來的路上,一輛車橫在路上,才下車,就叫來人一頓拳腳重打了一頓。錢由基道:“可看清車牌了?”吳天梁搖頭。再問,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