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下 欲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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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謝月嬌自在江北區接待處供職,早上到,晚上歸,也非一日,每晚宿在洪樹村洪亮處。那洪亮尚未成名,收入頗艱,單以描畫仿字為生。謝月嬌有趙扶林在時,一呼百應,花錢如流水一般,也不覺手緊。如今單靠洪亮那點收入,手頭不覺就緊了,凡事緊手縮腳,心生不悅。

這一晚,洪亮又商量道:“幹我們這行的,成名是金,不成名是屎。要想我們過的快活,移居海外,必先成名不可。”謝月嬌道:“你長的倒象成名的樣,偏偏自己不爭氣。這麼多年,我也沒少幫你,你卻隻知道沾花惹柳,一點功夫也不用。”洪亮道:“你也別拿我的不是,要不是你當初嫁給趙麻子,我何至於人奔四十,心灰意懶,一事無成。”

謝月嬌道:“你且說如何成名?”洪亮道:“這幾年,我也畫了不少的畫,若想成名也不是難事。一則,多花幾個錢,拜在季老門下,做個掛名弟子,省畫協裏記個名;二則,南郊賓館和書畫院供我幾張畫,長長臉;三則,辦個畫展,出個畫冊,提提資本。再要好時,拍賣會上找幾個托,捧一捧。不過三、五月,則名可成也。”

謝月嬌道:“說起來,這事擱在以前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現在人走茶涼,人言可畏,怕沒錢撮不成這事。”洪亮道:“你曾有恩於鄭區長,他又是個熱心腸的人,找他看看,能不能代為讚助。將來成名了,少不了拿畫謝他。”謝月嬌也是心裏盼錢,先應下,第二天便和鄭無經商議。鄭無經也一口應下。

那知過了一天,謝月嬌再找鄭無經,辦公室裏不見人,家時也說不知。等到中午,見有警察來搜辦公室,才知鄭無經攜款已逃。謝月嬌見跑了鄭無經,不敢再呆在江北,忙回了洪樹村,整天呆在家中。未出幾天,心中作悶,亂發脾氣。洪亮勸道:“光發脾氣能有什麼用,當務之急,還是把錢掙到手是實。”謝月嬌道:“怎麼辦才好?”洪亮笑道:“鄭無經不算什麼貴人,最多不過是個得勢的奴才罷了,跑就跑了。如今能叫趙振先出錢,再請你表哥幫忙,能得方市長一張紙條,掙大錢不難。”謝月嬌道:“趙振先下輩子也還不了我的情,叫他出錢不難。隻是我和方市長素無來往,我表哥再知道了我二人的關係,明天說不了就將你剁為肉醬。”

洪亮笑道:“是你表哥也罷,不是你表哥也罷,我們好在用他這一回。就他那大個子,有肉無腦的,你還瞞不了他。等有錢了,就算他知道了,我們早已漂洋過海,移居海外了。”謝月嬌道:“到明天我試試看。”

第二天晚,謝月嬌打電話給大個黃,大個黃得了信,卻是身不由已,到近十二點才到。謝月嬌問道:“我娘家急著用錢,我手頭空了,你借十萬塊錢我先用著。”大個黃道:“我的姑奶奶,我一個月這兩工資,上那弄十萬塊錢給你去。”謝月嬌道:“我知道你沒有,但知道你有本事弄來。”大個黃笑道:“你這話雖說的在理,隻是我前不久才幫朋友弄了十多萬暫用,一會半會不好再開口。”

謝月嬌起身倒兩杯酒,扭身坐在大個黃懷裏,笑道:“你沒這本事,我自己想法子。不過,有個小忙要你幫一下。”大個黃道:“什麼忙?”謝月嬌道:“我有個書畫界的朋友,眼下正籌備畫展,說好了畫展後,拍賣了和我對半分紅。隻是畫院那頭還有些事牽扯,你叫方市長寫個條子給我。”

大個黃一聽也不是難事,隻是近來和方冠中為起事正鬧別扭,不好說話。原來一周前,大個黃夜裏上廁所,一時性起,溜上樓去,趁黑強睡了俞婆,卻叫方冠中逮個正中。二人不覺鬧起氣來,大個黃怪方冠中小題大做,沒有兄弟的意思,方冠中怪他兔子貪食,多誤大事,上了車板著臉,從那一句話不答理他。大個黃道:“照說這事也不難,隻是方市長不是好說話的人,這事除非你去說,我還不好開口。”謝月嬌道:“我從沒和他來往過,怎好直接去找他。”

大個黃道:“這個不難,方市長是個重舊情的人,也深為你報不平那。我搭個橋,你如實說了,必定能成。”謝月嬌道:“也好,不過,這事宜早不宜晚,明天你就給我回話。”大個黃道:“一準忘不了。”一時,二人攜手進臥室,雙雙上chuang。那大個黃因多日貪著嫖妓爭能,早把身子累虛了,又跑了一天的路,上了床,倒頭鼾聲大起。謝月嬌又恐他一早醒來再纏著不丟,天才亮,就起來走了。

大個黃一早起來,見謝月嬌已走,也不敢耽誤,開車忙上了小金山。到了白樓下,伸脖見俞婆正收拾著樓下小會議室,撇腳進去,又從回頭摟住。俞婆惱道:“你這混蛋,你還來纏我什麼,我上輩子又不欠你的。”大個黃笑道:“我解得渴,你扶不了正,都偷著樂就是,還叫喚什麼哩。”俞婆道:“你有本事外頭鬧去,我不稀罕。”一邊說一邊掙紮。

大個黃卻摟著不放,笑道:“敢是叫大幾巴弄慣了,小家雀看不上眼,哥我的本錢也不算小?”突聽樓梯口一聲咳嗽,大個黃知是方冠中下來,這才鬆了手,迎到門外,道:“方市長,有句話正要向你請示。”方冠中也不撘言,叫裴一鳴樓下暫等,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