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十點過後,趙振先到了崔永年家中,吳若雪衝壺綠茶過來,崔永年拿了杯子,三人都坐在沙發上。趙振先喝了一會子茶才道:“給省裏的材料,辦公室、家裏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是不是趙市長還沒寫那?”崔永年道:“我看不會。趙市長是個用事謹慎的人,大事小事,必事事早行,材料定是寫好了。我倒是覺得,這不過是高省長打的馬虎眼,有意放出風來,意在看諸君何為也。”趙振先笑道:“依崔老兄之見,這市長人選該不會從本市出吧?”崔永年道:“難料。”吳若雪道:“你到底說是還是不是那?”崔永年笑道:“你這個大記者以為那?”吳若雪道:“就我觀察,高省長嘴裏雖沒明說,明擺著對現任的幾位不滿。即然他們不成,別人還都隔著級,那更不成了。”
崔永年笑道:“若是趙市長的信沒丟,而是已經到了高省長的手裏,信中若是推薦人是一位,也就是趙老弟,那麼這桌麵上的事,也就不必如此了。反過來說,若是本市內出市長,不論是誰,連副市長的人選當是兩位,高省長有意如此,也就說的通了。”趙振先道:“崔老兄何以見得這推薦信中就是我那?”崔永年笑道:“這事幾個月前就已定了,趙市長雖未明說,我也早料到了。”吳若雪道:“我們中州是大市,多少年來從未直接從本市提過市長。照你這麼說,就越說越不通了。”崔永年道:“正因為如此,前麵說的才不通。即然不通,我看趙市長的信裏頭必有意外。”吳若雪道:“能有什麼意外?”崔永年道:“趙老弟是意料之內,其餘當是意料之外。”趙振先聽了,也是疑慮滿腹,又說會子話,方和崔永年、吳若雪告辭。
趙振先繞道回家,路經趙扶林的住處,見燈依舊亮著,知趙扶林的老伴才從醫院回來,一家人還沒睡。趙振先正準備進去,就見趙四海送了李有才出來,也不好再進,隻好轉身回家。到第二天晚上,高省長因曾在黃公權帳下多年,來此多日,稍稍得空,即以私人身份邀請黃婉玲、李有才赴宴。宴席上,不過說些家裏家外之事。趙振先得了信,心裏更疑幾分。
隔天上午,就是趙扶林的追悼會,先由代市長薛平西讀了悼文,眾人後到殯儀館裏與趙扶林的遺體告別,又安慰了家屬。趙四海因怕母親身體上吃不消,就留其在家裏。火化後,由趙四海、趙百川將骨灰輪流抱在懷裏。臨到中午,趙四海先叫趙百川吃了飯,抱著骨灰盒暫等,先回家去看望。眾人因下午還要將趙扶林的骨灰送往墓地安放,都早早回去準備。
崔永年回到家中,即把趙振先邀到家裏,安慰道:“李有才不必放在心上,縱是高省長有意,黃婉玲也必不答應,她眼下還要拿他當招牌。”趙振先道:“鐵打的算盤流水的官,成也罷,不成也罷,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我倒是擔心新來的市長,萬一不合,我和崔老兄何去何從。”崔永年笑道:“我這歲數,還能幹幾年?隻要照舊每月領晌,我就知足了。”趙振先低聲笑道:“崔老兄政壇多年,號稱長青樹,三易市長,權位愈重,自然不必擔心什麼了。隻是嫂子尚不過三十,它日崔老兄放馬西山,嫂子安能安心?”
這一句話,正中崔永年的痛處,這陣子因房事匆忙,日見吳若雪冷淡,正在煩悶。聽趙振先一言,崔永年長歎一聲道:“我雖有心,卻沒有趙老弟的本錢,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又何必去為那不可為之事那?”二人對飲幾杯啤酒,吳若雪外頭吃過飯,也趕回家中,見二人外麵點了幾個菜,也過來坐著陪了一杯。
趙振先笑道:“嫂子當真會疼崔老兄,中午這點空也趕回來,還怕在家沒有飯吃?”吳若雪笑道:“我剛剛才陪著外商吃過飯,下午要去公墓,這身衣服不好看,回來換一換,那是來看他?”崔永年聽了也忙道:“若雪,你就手把我那條灰領帶也找出來,我好換上。”吳若雪找出領帶來,又到衛生間衝了澡,也換了一身藍灰色的西裝長褲出來。崔永年忙倒一杯啤酒,遞給吳若雪,笑道:“這幾天,我和趙主任都分不了身,光在家裏忙了,外麵有什麼動靜沒有?”吳若雪道:“外麵動靜還不小哩。自打材料丟失的信傳出去,這陣子都活躍著那。最搶眼的是兩個,一個是江北區的孟廣民,又往省裏去見吳廳長去了。另一個是常林威,這幾天晚上不是往薛市長家裏跑,就是往高省長那裏問寒問暖。牛得貴還是依舊,不知什麼時候和方冠中好上了,這幾天都在一起喝酒那。別的幾個局長就不要說了,都在背後擺酒慶祝那。”趙振先道:“我說那,怎麼江北就鄭無經一天到晚守在醫院,別的幾個都見不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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