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桑爍收起臉上淡淡的愁色:“方律師說的沒錯,我沒什麼問題了。”
突然一本正經起來,他那眉眼間那種稚嫩的孩子氣減少了很多。
“不過,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桑爍對上方澤原略顯洋洋得意的眼睛,“這樣一個即便離婚,在極可能自己落入不利的境地裏,卻依舊會滿足我諸多不合理條件的人,我為什麼要跟他離婚?”
方澤原臉上的笑容一下頓住了,他被桑爍這個不合平日常理的邏輯給搞懵了。
安靜幾秒後,他把協議書啪地丟到桑爍麵前,一如往常般,用強忍著不耐的口吻道:“桑爍,我費盡心思都是為了你好!你要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等單淩風以後翅膀硬了,咱們就很難再拿捏住他了!你這樣我真的很痛心1
這是他的殺手鐧,百試不爽。
可惜這一次,桑爍並未如預料中那般軟下來,而是慢慢收起協議書,看著他說:“方律師,你到底是因為擔心我未來過的不好,還是因為拿不到離婚後,分割財產的百分之三十訴訟費而痛心?”
方澤原一時語滯:“你——1
桑爍把協議書放到背包中,對著方澤原輕笑了一下:“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說完,他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方澤原愣在那,差點捏碎了手裏的杯子。
-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桑爍猶豫片刻。
結婚後,他從桑家搬進了單淩風家裏。
他才二十歲,哪怕知道這不過是一門商業聯姻,他和單淩風都是為了各取所需,依舊在最初,對這門婚姻有過期待。
隻是很快,桑爍發現,單淩風實在是太冷漠了。
平日裏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好不容易說上兩句,對方也是板著一張臉,特別無趣的樣子。
桑爍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慣了的人,自然受不得有人漠視他,住了沒幾天,便受不了搬了出去。
怕老爹斥責,隻得找了一家酒店,住到現在。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之前的桑爍了。
他不想離婚,想要好好和單淩風過日子。
這樣一來,酒店是肯定不能再去住了。他必須要盡可能的在單淩風麵前多多刷臉,搞好兩人關係。
做不到琴瑟和鳴,也得相敬如賓不是?
沿著記憶裏的路,桑爍回到了他和單淩風的家。
負責家裏日常清潔還有做飯的程阿姨,正在中島的水池旁處理食材。聽到聲音抬頭,見是桑爍,手裏的削皮器掉到了水池裏。
金屬相撞的聲音,分外清晰。
程阿姨扯出一個尷尬的笑,邊撈削皮器,邊道:“桑先生您回來啦。”
桑爍也笑了一下:“阿姨。”
見桑爍往客廳裏走,程阿姨低頭繼續給土豆削皮。
桑爍剛搬進來的時候,單淩風和她說過,桑爍吩咐什麼都順著他。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給單淩風這位年輕的伴侶做上什麼,對方已經搬了出去。
說起來,也快兩個多月了吧。
明明外貌上那麼相稱的兩個人……
在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後,程阿姨將削好皮的土豆衝洗幹淨,放到一旁的案板上。轉身,卻見剛才往臥室方向走去的男生,趴在島台上,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發現她看過來,那黑眼睛緩緩彎起,彎出似小月牙的弧度,甚是好看。
程阿姨四十多歲了,桑爍差不多是她孩子的年紀,對上這麼一張好看的笑臉,整顆心都溫柔了起來:“桑先生,您要吃點什麼嗎?”
桑爍確實餓了。
他早上起來直接去了方澤原的律所,出來後又直接回了這邊,一直都沒吃東西。
中島上除了土豆番茄等幾樣蔬菜外,還放了一捆細麵。
桑爍舔了舔唇:“雞蛋麵。”
程阿姨:“行。”
桑爍托腮,看著阿姨麻利地下麵條,然後用一種狀似無意的口吻問道:“單淩風平日裏愛吃些什麼?”
程阿姨快速報了幾個菜名,又說:“單先生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菜,一般都隨便我做。”
桑爍:“他每天都回來吃飯麼?”
程阿姨:“不一定,他不回來的話,他的助理會給我發短信。”
桑爍“哦”了一聲。
他想起之前在這裏住的幾天,從未見過單淩風來這邊吃飯,便又問了一句。
程阿姨解釋:“單先生都是讓我送到他書房那邊的起居室裏吃的。”
單淩風這個房子,是一套帶入戶花園的超大平層。
入戶花園往左,是廚房餐廳和臥室,往右,則是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