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痛苦,促使沒藏黑雲迸發出求生的本能,她奮力張大口鼻,吸著遊絲般的空氣,雙手拚命地抓撓多吃己的胳膊,企圖將這雙罪孽的雙手,從頸上移開。光滑的肌膚被鋒銳的指甲摳破,劃出數條觸目驚心的傷痕,被疼痛激怒的多吃己,哼著粗氣,咬牙切齒地使出全身力氣,終於將沒藏黑雲扼殺。
就在多吃己以為刺殺圓滿結束時,梁仲鈅卻帶人闖了進來。他吃驚地望著雙手尚未來得及離開脖領的多吃己道:“多吃己,你在做什麼!”
梁仲鈅的到來,讓多吃己深感意外,他恐慌地喃道:“梁仲鈅?他怎會此刻出現在這裏!難道說……”
見多吃己發懵無措,梁仲鈅迅速拔劍衝上去:“多吃己,你竟敢弑殺太後,我要將你就地正法!”
雖然多吃己武功與梁仲鈅不相上下,但此刻沒有兵刃在手,且又被人抓了個現形,自然是不敢戀戰,一心隻想著談遁。他敏捷地躲開梁仲鈅的劍鋒後,便朝門外逃脫,卻被執刀的飛龍院侍衛攔住去路。
多吃己蓄力於雙臂,俯下身子用那如驚濤駭浪之勢的雙掌拍向那倆侍衛的腹部:“誰敢阻我!”
隨著一聲焦怒的呼嗬,侍衛雙雙吐血,擊倒於地。梁仲鈅的利劍纏繞著殺氣,向多吃己的後腦逼來,多吃己急忙偏了下腦袋,躲過這致命一擊,轉身與梁仲鈅對抗,
梁仲鈅眸若冷電,長劍如虹,招招直取要害,多吃己數次想反擊,都被那淩厲的攻勢所逼退。二人激鬥了十幾回合後,多吃己便開始落於下風,著急脫身的他使出渾身解數,猛地上前跨出一大步,一拳打在梁仲鈅的小肮,梁仲鈅旋即直直的飛了出去,撞倒了桌幾。
多吃己以為擺脫了糾纏,急忙離帳,梁仲見狀,便立刻從懷中取出兩枚小刀,手腕一番,將刀化為兩道流光,打進了多吃己的大腿,多吃己慘叫一聲,身子朝前麵倒去。
此刻天色激變,響起風雨雷鳴,驚恐萬分的多吃己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帳外爬動,似有鯁在喉的喉嚨大口喘息。當他好不容易將半截身子探出帳門時,冰寒的利劍如此刻天上落下的雷霆一般,紮穿了他身軀。
嘴巴與胸膛流出的猩紅鮮血,流進汪汪的雨水中,彙成了個散發著腥味的海子。多吃己用生平最後一絲氣力睜大眼睛,隔著滂沱而下的雨簾,望了眼被閃電耀得忽明忽暗的前方。
他看見那個先前說要與自己同盟共贏的沒藏訛龐,正在執著傘,用著飽含譏諷的眼神凝著他,那張奸邪陰森的麵龐,就仿若是魂魄的黑白無常。
人在盛怒之下咽氣,通常都是死不瞑目的,多吃己也是如此,他瞪著極為怨毒的眸子,向活人傾訴著他被出賣的氣憤與不甘。至於榻上的沒藏黑雲,死相亦不算體麵。她麵龐青紫,脖子上的掐痕分外醒目。雖然雙目緊閉,但是嘴巴卻依舊保持著臨死前的姿態,張得極是恐怖,仿佛要吞下外頭這令人驚駭的蒼穹。
沒藏訛龐道走進帳中,眼裏滿透的恐懼之色:“梁大人,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太後她……”
梁仲鈅收起還淋著血的劍,跪下道:“多吃己行刺太後,下官來晚一步,太後她已經崩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