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在生死簿一查不就知道,特意在淹死鬼麵前問,那肯定有貓膩,我就說:“我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告訴你們,不怕你們有貓膩嗎。”
這麼說著,我還戒備地看去那個淹死鬼那兒,淹死鬼嗬嗬又笑了兩聲,被我這麼看著,它不怒不氣,反而很是高興。
“確實是稀罕的貨色,誒呀,要知道活人能賣到我這裏來的,不是傻的就是聾啞瞎的,都是誤入了鬼道,讓人捉到的。”
她輕輕拍拍手掌,就看見身後現出了兩個手持木棍的鬼,都不是什麼整形的模樣,看得人惡心發寒。
然而我見得鬼多了,到底隻是打了個冷顫,也就沒其他不適,也是可怕,換我以前應該要吐了吧。
隻是聽她那麼說,我就記起了,失明的,癡傻的人天生似乎是缺了和魄,比較容易被邪魔迷住,原來也容易誤入鬼道。
要是誤入鬼道被人發現,還要被賣到妓院來,也真是無法無天,就沒人管管嗎?我抬頭看看陰煦熙。
哎,他這個黑無常該算是陰間的警察吧,這麼個角色不也是做著這種勾當麼?真黑啊……想想現世,其實也差不多而已。
我以前盡覺得事不關己,怎麼也管不上,對這些事情很是冷漠,但到了我自己經受,也真是不好受,如果我這次能脫險,我是不是該做什麼呢?
失神間,我見著這個淹死鬼竟上前來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頭強抬了起來,並湊到我跟前很近,眼看是來看清我的臉的。
它呼出的氣帶著魚塘的腥臭味道,那厚眼皮之下,是一雙蒙著白霧的眼睛,瞳仁無光,角膜都快全白了,不知道死的時候在水裏泡了多久。
看來這鬼的眼神不好,怪不得要這麼近的看人。
“看清楚了,這個女人有點姿色,說價錢吧。”陰煦熙好像不滿意什麼似的,彎腰拉我的手臂,把我從木堆裏拉出來,讓我一下子到了他身側。
淹死鬼揚了揚手,就見空著的手出現了一疊的紙錢,它也就把紙錢在陰煦熙跟前甩了一下。
“這個價錢怎樣,可是比平常的孤魂野鬼,殘缺之類的高出了好多倍。”她哼笑一下,那張臉都硬了,扯出的笑意也就那麼一點,真正是皮笑肉不笑。
老鬼不說話,輕蔑地笑了一聲,就拖著我要走,不滿價錢不是該讓人家加點嗎,有這樣一言不合就走人的嗎?
不過想下,他這可是賣我啊,我巴不得他走了,走了就不再回頭了,於是我就不出聲了,碎步跟緊他,大氣都不敢出。
但我還是低估了我的魅力,那個淹死鬼看見老鬼要走,那是一點矜持都不顧,賴著臉撲上來,硬挽住陰煦熙的肩膀,並用那肥碩還是腫脹的胸部蹭上了去擦擦。
左手挽了人家,右手也不閑著,就要往陰煦熙懷裏塞紙錢,手中的紙錢還不知道何時翻了一倍的厚度。
隻見老鬼沒有動靜,就隨著她放錢,卻也不說話,不表示可以不可以,淹死鬼看著,皺了一下眉頭,竟然又變了剛才一般多的紙錢出來,塞進他的懷裏。
我看著這境況,那是淹死鬼是杠上了的意思,一定要得到我了,我雖然覺得自己那麼值錢,說老實,真是有點沾沾自喜。
但這可不是我犯傻自戀的時候,是該逃命的時候,可是老鬼緊緊的拉住我的手臂,我擰巴幾次都弄不開他的掣肘。
或許是我的動作太大了,淹水鬼為防止我逃走,竟給那兩個拿著木棒的鬼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在瞬間圍住了我的左右。
但我還不是絕路啊,我手上有如意在!然而我正要喚如意出來,低頭卻看見自己手腕上空空如也,就連我爺爺留給我那不頂用的手鐲也沒了。
肯定是老鬼趁著我睡著的時候給我摘的,他那麼厲害,一邊幹著驅靈魂的事情,還能一邊偷東西!我這麼想著,就偏頭去咬著他的手腕。
那是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啊,他大概也沒有備著我會咬他,確實是吃痛鬆了一下手的力道,我卻沒有掙脫開來,手臂脫出,手腕又被他擒住。
他就皺眉,凶巴巴地喝問“去哪兒來著?”
我也是生氣,就答道:“逃命啊!你都要賣了我!難道逃命都不給嗎?”這人也是問得出奇。
“不行!”更出奇的,就是老鬼竟然斷然拒絕了我,並非威脅我,也非說些我怎麼也逃不了之類的話,而是拒絕了我。
我也是沒了脾氣,隻得了一雙眼睛瞪得好大地看著他,這會兒該說什麼話呢,不說我又氣,真要我說,那我可是被他噎住了,愣是哼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