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巨大,也確實大,幾乎又三層樓那麼高,而且看著肌肉橫生,自是長了我的臉何如意的臉,實際根本就是個厲害的巨人模樣。
我驚呆了,拉了拉如意,問道:“我好像隻是讓你製造個假的我跟你出來,讓老鬼他殺了完事了……沒有讓你做出這麼牛逼的東西啊。”
如意也像是懵了,雖然他是個麵癱,卻仍然做出了懵的模樣,確實應該挺懵的,他就撓撓頭說:
“其實這個啊,使靈的模樣跟力量,是根據主人給的生命力多少來定論的,冷姐姐你給血的時候,應該沒有想過控製生命力給的多少,所以這就是你盡全力造出來的使靈的模樣……”
“我這麼厲害麼?”我也奇怪了。
如意一臉苦惱地說:“我也沒有想過,我以為以冷姐姐的力量,能做出個成型的已經不錯了……”
雖然我大概也是這樣想的,隻是自別人口中說出來,我還是有點受傷啊,這麼想著,我就不由得想捏它的臉,可是祿山之手正要伸出,就被跟前的巨響嚇縮了。
卻見老鬼和那兩個個使靈糾纏起來,這麼巨大的使靈,動作竟然一點都不含糊,如今的老鬼應付一隻已力有不濟,何況是兩隻。
沒幾下就被壓倒在地,帽子都掉了,長發離散,頭側歪一邊,模樣十分可憐,但是雙手依舊亂舞,揮著狼牙棒。
兩隻使靈看見他還能動,竟然用那他們的大手去擰老鬼的胳膊腿腳,直到都折了才肯罷休。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慌忙說:“如意啊,好如意,你能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停下來?”
如意卻學著我說話的方法說道:“冷姐姐啊,好姐姐,是你能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停下來才對,使靈以紙人為憑依,靠氣血為生,你就是他們的主人,我能有什麼辦法越過主人來讓他們停下?”
“紙人為憑依……”我想了想黃泉時候,那些紙人掉落去萬丈深淵,腿腳還在動著,似乎真的不會為別的什麼意外而停止動作。
想想黑白無常也是紙人為憑,不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模樣,這會兒當真隻有我才能讓它們停下了吧?
“要是停不下來……會怎樣?”我心怯地問道。
如意攤攤手,就說:“大抵會把那個無常大人壓成肉醬為止吧。”
呀,這可不得了,這樣之下,老鬼的半個魂魄還會在麼?恐怕救了也是白救了,我麵上看上去雖是懵然,但是心裏十分焦急。
隻是越是焦急,越是想不出什麼來,腦子真的一片空白,想到自己有什麼危險,還有求生的欲望驅使自己動腦,如今他有了危險,我倒是真正的六神無主了。
如意看我那失神模樣,大抵以為我被眼前的情景嚇丟魂了,猛地搖搖我,想把我的神緒拉回來,還說著:“冷姐姐別這樣傻著,做點什麼?試試叫它們停下。”
“停啊!”我被他驚動,隻機械地乍起,奔到兩個巨物跟前,大喊道:“你們給我停下!聽見沒有!停下啊。”
可任我喊得聲嘶力竭,這兩個巨物就是不肯停下,好像完全不聽我的支使似的,不肯停下動作,好死不死,那無意識狀態的老鬼也是執拗非常,就算手腳被折反了,還能反著抵抗那對巨物。
可是他正被巨物踩著的姿勢,就算抵抗,也不過是移開了大腳一點。
我也是沒了辦法,失了神,竟然不怕危險,跑去那巨物跟前,捶打著它的大腳,就祈求他放過了老鬼。
然而哪裏有作用,我又生了機智,不是心愛的人的血肉對於煉小鬼來說是靈藥麼?想著這個,我又蹲下,把剛才如意劃破了的那隻手腕,直對著大概是老鬼的嘴巴位置,擠用力擠壓那傷口,讓那傷口流出血來。
如意劃傷口的時候,已經給我上了一點它的體液,如意的體液能凝住傷口,所以我的傷口早就合攏,這會兒使了好大的勁才擠裂的,痛得我幾乎眩暈。
我也忘記了哭,隻覺得手腕那兒淌著一道道熱流,老鬼那肉乎糊的臉,沾了我的血,好像更加難看了,血流在他臉上縱橫,就像是他流了血淚。
它品嚐到血的味道,竟然不能動彈了,我巴巴地看著他,期望他忽然變回去我熟悉的模樣。
然而並不如我所願,他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無能力抵抗那巨大之物,轟隆一下,就被大腳踩下,空有個頭顱露在外麵。
我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智障,現在的老鬼,應該是黑無常才對,他的意識他的力量就源自保護我的執念,明明知道我受傷,隻會讓他更萬劫不複,我這又是在做什麼。